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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垂花门刚转过,陈子元就听见女儿的笑声。
“阿爹!”陈舒跑过来时像只小雀儿,藕荷色的襦裙带起一阵风,“阿娘说你今日要教我算粮——”
“先让阿爹换身衣裳。”蔡琰从廊下走来,手里搭着件月白中衣。
她鬓边的玉簪晃了晃,是去年陈子元从南郡带回来的羊脂玉,“方才门房说,辽西来的陈管事在偏厅等着,说是带了族中子弟的束修。”
陈子元的脚步顿了顿。
他弯腰抱起女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软乎乎的后颈——这是他从前在现代哄侄女的习惯,至今改不掉。
“阿舒今日背《论语》了么?”他声音放得很轻,目光却扫过蔡琰的脸。
她素日总是温温柔柔的,此刻眼尾却压着点紧绷。
“背了‘为政以德’。”陈舒歪着脑袋,“阿爹说过,德比权大。”
“阿舒真乖。”陈子元在她额上亲了亲,把孩子交给乳母时,指腹蹭过她颈间的长命锁——那是用他第一次领俸禄打的,刻着“守正”二字。
偏厅的檀香有点冲。
陈管事见他进来,忙不迭跪下行礼:“三公子,族中听说您做了丞相,都高兴得紧。老夫人说,您堂侄陈安十六了,知书达礼,想送他来京城当差……”
陈子元没接话。
他站在门槛处,目光扫过陈管事腰间的玉佩——是辽西陈家特有的云纹,与他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陈管事。”他声音很轻,轻得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我离开辽西时,族里可曾给过我半文盘缠?”
陈管事的额头沁出冷汗:“三公子那时……”
“那时我爹病得下不了床,求族里开仓借两斗米。”陈子元走到案前,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大房说‘族规不借外支’,二房说‘米要留给嫡子读书’。”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现在我做了丞相,倒想起我是陈家的人了?”
陈管事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三公子明鉴!老夫人这些年常说,当年是她糊涂……”
“糊涂?”陈子元冷笑一声,“若我还是个穷书生,你们连我姓陈都要忘了。”他转身对门外的暗卫道:“把陈管事送到城门,给二十文盘缠。”又补了一句,“告诉门房,往后辽西陈家的人,一概不许跨进丞相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