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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散尽时,义的令旗终于劈下。
八张床弩同时发出闷雷般的震颤,牛筋弦带起的风卷得他鬓角的铁盔缨子猎猎作响。
三棱巨箭破风而来的尖啸混着骨裂声,第一排匈奴骑兵连人带马被钉成串——最前面那匹黑马前腿还悬在半空,骑手的胸口已被贯穿,鲜血顺着箭杆喷在后面骑士的脸上。
刘豹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的骑兵被巨箭从左肩斜贯至右胯,那人的手指还死死攥着马缰,眼珠子却已翻成青白。
他突然闻到焦糊味,这才发现自己右耳不知何时被箭簇擦过,血正顺着脖颈流进衣领,烫得皮肤生疼。
"退!
退——"有匈奴骑士的哭嚎被箭雨撕碎。
第二波床弩已经上弦,这次的箭簇擦着刘豹的鼻尖钉进青骓的后臀,马尸抽搐着将他的右腿压得更紧。
他望着二十步外的弩阵,那些死士的甲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连换弩箭的动作都整齐得像机械——他们在数,数着第几轮齐射能把一万骑兵全留在这片冻土上。
第三轮弦响时,刘豹终于听见了绝望的呜咽。
原本如潮水般的骑兵队只剩零零散散的残骑,有人扔了马刀跪在地上磕头,有人抱着马头哭得喘不上气。
他的左手还攥着半块狼头图腾的碎玉,那是父亲临死前塞给他的,说"持此玉,万夫莫当"。
可现在玉上沾着血,黏糊糊的,像块化不开的冰。
"万夫长!"贴身亲卫踉跄着扑过来,铠甲上插着半支断箭,"活下来的...不到八百。"
刘豹张了张嘴,喉间像塞着块冻硬的马粪。
他看见亲卫脸上的血已经结成红冰,想起昨夜在丘力居帐中喝的那碗热马奶——那时候他还拍着胸脯说"汉人的弩阵,我草原儿郎冲三次就能破"。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卒提起义的名字会抖——这人根本不是在打仗,是在拿匈奴人的命,给新造的床弩试锋。
"要...要处决逃兵吗?"亲卫的声音在抖,"按军法..."
刘豹望着远处被马蹄踩成烂泥的狼旗,突然笑了。
他笑的时候眼泪跟着掉,砸在雪地上洇出小血点:"杀...杀了又怎样?
剩下的八百人,能再冲一次弩阵么?"他抬起沾血的手,无力地挥了挥,"放...放他们回去吧。
告诉丘力居大人..."他喉结动了动,"就说泾阳的床弩,比草原上的暴雪还狠。"
亲卫扶他起来时,他的右腿已经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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