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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陈子元的马车已碾过泸县的青石板路。
车帘掀起一角,他望着道旁田垄里翻涌的绿浪——那不是麦,是齐腰高的棉株,墨绿的叶片托着青白色的棉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军师,到了。"车夫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车厢。
陈子元刚踏下车,便见田埂上立着个灰布短打的老汉,正踮脚往这边张望。
老汉见着他,慌忙抹了把沾着泥的手,又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襟:"元军师,您可算来了!
昨儿后半夜下了场露,这棉桃看着更精神了!"
马超跟着下了车,玄铁甲片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他本是抱着"看个新鲜"的心思来的,可当目光扫过整片棉田时,眉峰不自觉地挑了挑——西凉的草原上也长草,却从没有这样齐整、这样有生气的绿。
他信步走到田边,伸手捏了捏离得最近的棉桃,指腹触到未完全绽开的棉絮时,忽然顿住。
"孟起觉得如何?"陈子元负手走过来,靴底碾碎了几株沾露的小草。
马超收回手,指缝间还粘着几缕雪白的棉丝:"软。"他盯着那点白,声音低了些,"比羊皮褥子软。
西凉的雪能没过马膝,往年过冬,士兵的皮袄里塞的是芦苇絮...一沾水就硬得硌人。"
田埂上的老汉凑过来,咧嘴笑出一口黄牙:"军师教的法子灵着呢!
这棉种得挑向阳的坡地,隔三日浇回水,还得往根下埋豆饼——您瞧这桃儿,个个鼓得跟小馒头似的!"他说着便要摘个棉桃,手伸到半空又缩回来,搓着掌心的泥:"可不敢造次,军师说这是金疙瘩,得等全熟了再收。"
陈子元蹲下身,指尖抚过棉株的茎秆。
茎秆粗实,叶片上还留着他前日让人划的标记——这是从交州辗转买来的良种,试过三茬才在青州的水土里扎了根。
他望着连绵的棉田,耳边响起昨日军器监的汇报:"麻甲遇雨重十五斤,棉甲轻一半,保暖却多三分。"
"去把里正叫来。"他转头对随侍的亲卫道,又看向老汉,"您且说说,今年能收多少斤?"
老汉掰着手指头算:"这一片是五十亩,亩产能有百斤棉絮。
要照军师说的,明年扩到全县...哎呦!"他突然瞪圆了眼——里正跑着过来,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后面还跟着七八个扛着木尺的庄户。
"军、军师!"里正跑得直喘,"您昨日说要量地...都备好了!"
陈子元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的脸。
他知道这些庄户最在意什么——去年种桑麻,商人压价时,他们连饭钱都赚不回。"今日便说清楚。"他提高声音,"这棉花,军部统收。"田埂上霎时静了,有人倒抽冷气,有人攥紧了手中的木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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