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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北风灌进来,吹得袁尚额前的冠缨乱飘。
他望着殿下群情激愤的老臣,突然想起病榻上的父亲——袁绍咳血时,攥着他手腕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学你伯珪叔,为权杀兄弟。"他喉间发紧,将玉圭往案上一磕:"孤意已决!
兄长若真有异心......"他顿了顿,"孤自会以国法处之。"
袁谭的谢恩声从殿下传来,带着刻意的恭顺。
袁尚抬头望去,正撞进兄长眼底的暗芒——像极了去年秋猎时,那只被箭射穿前爪却仍盯着猎人的孤狼。
他突然想起昨夜袁谭送来的密信,信里夹着半块玉玦,是母亲临终前分给兄弟二人的信物。"阿弟,"信上的字力透纸背,"你我流的是袁氏的血,总比外姓人亲。"
"退朝。"袁尚的声音发哑。
他望着袁谭在众臣的怒视中退出殿门,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些老臣的骂声像针,扎得他后背生疼;可更疼的是心口,那里堵着块冰,冷得他连呼吸都发颤。
太和县的战鼓就是这时响起来的。
陈子元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火把,像极了流动的星河。
可那"星河"里飘来的血腥味告诉他,这不是星,是火——要烧尽太和的火。
"军师!"陆信跑上城墙,甲胄上的铜钉撞得叮当响,"郡兵都上了箭楼,可这城墙年久失修,西角的女墙还塌了段!"
陈子元没回头。
他望着最前排的倭人,他们的刀鞘上缠着白色丧布,脸上涂着靛青的鬼面——和上个月在海边截获的密信里写的一模一样。"陆信,"他摸出腰间的玄铁令,"去把西角的民夫调来,用粮袋填塌口。
告诉他们,填一袋粮,战后赏五钱。"
"五钱?"陆信瞪圆了眼,"可咱们的军饷......"
"他们要的不是钱。"陈子元指了指城下,几个倭人正举着带血的头颅嘶吼,"他们要的是活。"
陆信突然明白了。
他攥紧玄铁令冲下城墙,喊叫声撞得城砖嗡嗡响。
陈子元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向东边——那里有片矮树林,是昨夜他让二十个老兵埋伏的地方,每人怀里都揣着浸了松油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