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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勒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远那张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脸。他打了个寒颤,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第一次笼罩了他的心头。
......
下午,米夏埃尔·恩宁正式走马上任。
这位从二队提拔上来的临时主帅,看起来四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更像是一位大学教授,而非足球教练。
他的第一件事,不是召集全队开会训话,也不是研究战术板。
他让助教,将林远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冯·黑森那种压抑的氛围。
窗明几净,恩宁甚至还点上了一支有淡淡柠檬草香气的熏香。
“请坐,林。”恩宁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亲自为林远倒了一杯水。
“教练。”林远点了点头,平静地坐下。
恩宁没有急着开口,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DVD光盘,放在桌上。
林远看到,光盘的封面上,用记号笔标注着日期和比赛对手。
从“拉德博伊尔条顿尼亚 vs 德累斯顿北风SC二队”,到“纽伦堡 vs 亚琛”,赫然全是他来到德国之后的所有比赛。
“我把你所有的比赛录像,都看了一遍。不只是在纽伦堡,也包括你在第五级别联赛的。”恩宁看着林远,眼神中没有审视,只有一种纯粹的欣赏和惊叹。
“坦白说,我无法用我过往的任何执教经验,去定义你这样的球员。”
“你的俯卧撑,你的颠球,你对着门柱的低语……这些行为在传统足球理论里,是离经叛道的。但它们,却总能和你那些不可思议的进球,完美地衔接在一起。”
恩宁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无比认真。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你的秘密,也是你的自由。我找你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在我这里,你将拥有绝对的自由。”
他的目光灼灼,充满了真诚与信任。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严格执行战术指令的棋子。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用灵感和天赋,去撕开对手防线,去创造奇迹的艺术家。”
“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去踢球,去进球。你只需要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是一个能为你输送炮弹的中场?还是一个能为你拉开空间的僚机?我会围绕你,去构建球队的进攻体系。”
“你,就是这支球队的战术核心。唯一的,绝对的核心。”
林远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纽伦堡的天,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