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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郡主办实事惩恶,真的郡主将事情延续口碑转圜,秋来冬去 又准备过年咯。
林悦换回一身靛蓝粗布商队服,头发用布带束成马尾,脸上抹了些尘土,乍一看与普通商队伙计别无二致。她混在运送布匹的商队里,腰间别着把不起眼的短刀,手里把玩着串廉价木珠,偶尔帮着清点货物,举手投足间却藏着与伙计们不同的利落。商队头领只当她是哪个掌柜家的远亲,要回青云村过年,并未多问。只有林悦自己知道,这一路她摸透了商队的行商规矩,甚至帮着避开了两波剪径的毛贼 —— 毕竟,前世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初来时,她站在岔路口,望着蜿蜒向西的土路,只知要去 “青云村”,却不知终点藏着怎样的日子,脚下的每一步都踩着迷茫。如今归途,同样的黄土路,却像被阳光镀了层暖金。风里飘着熟悉的麦香,远处牧民的歌声隐约可闻,连路边的芨芨草都像是在招手。她知道,青云村的灶台上定炖着卤味,母亲在缝制新衣裳,学堂的孩子们在排练过年的歌谣。路还是那条路,只是心里装了牵挂,连风都变得亲切,仿佛再走几步,就能听见村口大黄狗的吠声。
半月路程终至边北互市商业街。青石板路被往来马蹄磨得发亮,两侧商铺鳞次栉比,酒旗与胡商的驼铃交相辉映。南来的绸缎庄、北往的皮毛行、本地的卤味摊挤在一起,空气中飘着胡饼的麦香与烈酒的辛辣,连墙角的狗都懒得吠人 —— 这里早已习惯了五湖四海的面孔。
此时的商业街正处年关旺季,伙计们踩着梯子挂红灯笼,掌柜的站在门口数着算盘,连挑担的货郎都哼着小调。南商带来的茶叶、瓷器堆成小山,胡商的地毯上摆着宝石与弯刀,本地村民提着自家腌的腊肉、织的粗布,在人群里穿梭叫卖。最热闹的是 “悦心斋” 门口,商队伙计们排队等着洗去一路风尘,掌柜的扯着嗓子喊:“楼上雅间有热水,楼下大通铺管够,洗完了来碗热汤面!” 连路边的乞丐都捧着好心人给的馒头,眼里有了过年的盼头。
商业街的洗浴文化,藏在 “清泉坊” 的蒸汽里。这澡堂由林悦当年设计,分男女两院,男院又按商队规模分 “大通铺池” 与 “雅间池”,女院则多了 “花瓣浴” 与 “草药浴”,连搓澡师傅都分南北派 —— 北方师傅力道足,能把胡商身上的羊膻味搓掉三层;南方师傅手法细,给江南来的绸缎商搓出一身细皮嫩肉。
林里正背着手在廊下踱步,棉袍下摆沾着些草屑 —— 他刚从后院的草药圃回来,手里还攥着张清单,时不时停下来跟搓澡大婶叮嘱:“二丫昨天采的玫瑰花够不够?不够让梅娘再去后山摘些,花瓣浴的桶得挨个检查,别让木刺扎着客人。” 见有波斯舞姬对着草药浴桶好奇张望,又赶紧让招娣递上翻译过的药材说明:“这是咱村老药方子,红花是活血的,当归能暖身子,让她们放心泡。”
此时男院正热闹。一群刚到的西域商队伙计脱得只剩裤衩,踩着木屐 “啪嗒啪嗒” 冲进大通池,热水 “哗啦” 溅起半尺高。领头的胡商留着络腮胡,被搓澡师傅按在池边,疼得 “嗷嗷” 叫,却又舍不得停:“力道再重点!把这一路的风沙都搓掉!” 旁边江南商队的账房先生则泡在雅间池里,手里捏着个小茶壶,慢悠悠地对搓澡师傅说:“轻点轻点,我这身子骨经不住折腾。”
女院则是另一番景象。几个波斯舞姬围着花瓣浴桶说笑,身上的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本地商户的女眷们坐在草药池边,边泡边交换着过年的针线活计。搓澡的大婶最会唠嗑,给舞姬搓背时打听西域的胭脂,给农妇搓腿时念叨哪家的腊肉腌得香,最后总会加一句:“洗完了去隔壁‘绣坊’看看,新到的花线可艳了!”
女院的热气里,撞见青云村的熟人们穿梭忙碌的身影,把 “花瓣浴” 的柔香与 “草药浴” 的醇厚揉成了家的味道。
二丫扎着双丫髻,提着个竹篮在花瓣浴区穿梭,篮子里是刚从自家花圃掐的新鲜玫瑰。她踮脚往空桶里撒花瓣时,发梢的水珠滴进水里,惊起一圈涟漪。“张婶,这桶的百合花瓣够不?” 她仰脸问搓澡的张婶,顺手帮刚泡完澡的农妇递过棉巾,“悦儿姐说,花瓣得用井水湃过才新鲜,我今早天没亮就去挑的水。”
“花瓣浴” 区域仿若一片梦幻花田。硕大的木桶内,热水蒸腾着袅袅雾气,水中铺满层层叠叠的花瓣。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红得似天边晚霞,每一片都鲜嫩饱满,边缘微微卷曲,释放出清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整个空间,仿佛将春日花园的芬芳都浓缩于此;千日红的花瓣则如紫色绒球,质地柔软,虽不似玫瑰那般芬芳浓烈,却带着一股淡雅的清甜,为这浴池添了几分神秘与雅致;还有那杜鹃花,花瓣呈明艳的粉色,星星点点散布其中,宛如繁星落入水中,为整个 “花瓣浴” 绘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浴客们轻解罗裳,缓缓浸入水中,花瓣簇拥而上,温柔地贴在肌肤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仿若在为她们做一场天然的 “花瓣按摩”,浴后,周身都散发着淡雅花香,仿佛成了从花中走出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