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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盯着实训楼公告栏上新贴的 "学术叛徒榜"，榜单上自己的照片被 P 成了齿轮怪物，旁边配文 "数据背叛者，向手工邪教低头"。张力的银白色头发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正对着围过来的学弟学妹们冷笑："有些人啊，为了讨好漂亮学姐，连基本的工程伦理都不要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智能手环 —— 那是用赵灵霜送的打印机齿轮改的，此刻正在腕间发烫。昨夜小组会议上，他刚提出 "将 AI 算法融入废品改造" 的建议，就被张力摔了键盘："别以为抱上锈铁童话的大腿就能及格，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王学长，有人找！" 小羽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王浩转身，看见赵灵霜正抱着个巨大的齿轮摆件，齿轮边缘焊着歪歪扭扭的 "浩" 字，像只机械刺猬。
"给你的！" 赵灵霜把齿轮往他怀里一塞，发卡上的小铃铛跟着乱响，"用旧水表改的时间管理器，整点会弹开这个 ——" 她按下齿轮中心的按钮，弹出个用考试卷折的纸飞机，上面写着 "下午三点，旧礼堂见"。
旧礼堂的破钢琴前，陈皮正在用扳手调整齿轮传动装置。看见王浩进来，他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墙角的纸箱："里面是建筑系淘汰的 3D 打印机零件，能改成智能分拣系统吗？"
王浩愣住了。纸箱里的零件布满灰尘，却被分门别类摆好，还用粉笔写着 "精密部件，轻拿轻放"。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工具箱，里面的螺丝刀永远按尺寸排列，却从未沾过生活的温度。
"我们想做个 ' 校园记忆分拣站 '。" 赵灵霜蹲在地上画草图，这次用的是王浩熟悉的 CAD 软件界面，只不过线条全是用饼干摆的，"把旧物按年代、用途分类，还能通过扫描齿轮纹路播放故事......"
"需要压力传感器和图像识别模块。" 王浩脱口而出，说完又慌忙低头，却看见赵灵霜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废品的猫。
加入锈铁童话小组的第一周，王浩在工作台发现了个铁盒。里面装着他曾经不屑的手工工具：缠着毛线防滑的扳手、用橡皮改的齿轮规，还有张字条："精密计算很棒，但偶尔让手沾点铁锈也不错哦 —— 赵灵霜"。
张力的排挤从未停止。当王浩把智能分拣系统的设计稿交给赵灵霜时，论坛上突然出现《学术投降主义：机械系高材生沦为废品保姆》的热帖，配图是他蹲在地上帮赵灵霜捡螺丝钉的场景。
"别理他们。" 陈皮把焊好的机械臂支架推过来，焊点上还留着他指纹的凹痕，"去年我被诬陷偷零件时，灵霜用废品站的旧监控改了个真相投影仪，把证据投在了教学楼外墙。"
王浩抬头，看见赵灵霜正在给分拣系统装最后的装饰 —— 用张力他们扔掉的电路板边角料，拼出了机械狗组的 logo。"敌人的废品也是废品呀。" 她笑着转动电路板，上面的 LED 灯亮起，组成 "欢迎加入" 的字样。
真正的和解发生在暴雨夜。旧礼堂的屋顶漏水，王浩设计的分拣系统线路面临短路风险。赵灵霜突然抄起个报废的洗衣机内筒，扣在服务器上："用这个当防水罩！" 她边说边用晾衣架焊出导流槽，雨水顺着筒壁流进旁边的旧浴缸，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这样会影响散热！" 王浩急得直搓手，却看见陈皮已经在浴缸里养了几条从废品站捡的金鱼："正好给小金鱼当游泳池，散热的事，交给这个 ——" 他举起个用风扇改的抽水装置，水流带动扇叶，形成天然的散热循环。
王浩突然笑了。这种把危机变成创意的方式，正是他一直缺失的。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精密仪器，开始计算水流与散热的最佳配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旁边赵灵霜用饼干在水面摆了个齿轮图案。
加入小组的仪式简单得不可思议。赵灵霜把齿轮发卡送给王浩，只不过这次是用他的智能手环零件改的，转动时会播放《机械原理》的重点摘要。陈皮递来的工作服上，用荧光漆画着三个牵手的齿轮，中间那个刻着 "浩"。
"现在我们是铁三角啦！" 赵灵霜举起用三个易拉罐焊的奖杯，里面装着她烤的齿轮饼干，"以后王浩负责智能系统，陈皮管机械结构，我嘛......"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焊枪，"负责把所有东西焊成艺术品！"
当王浩第一次以锈铁童话成员的身份走进实训楼，发现张力正对着他的旧智能展示架叹气。展示架的节能改造是他临走前做的，现在蓝光柔和了许多，旁边还多了个用他名字命名的齿轮摆件。
"其实你改的散热系统......" 张力别过脸，耳尖发红，"还挺巧妙的。"
王浩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零件 —— 那是张力上周扔掉的传感器，现在被改造成了机械狗的鼻子。"要加入我们吗？" 他晃了晃零件，"废品站的姜饼干管够。"
暮色中的废品站，三个身影围在工作台前。赵灵霜的齿轮发卡、陈皮的焊枪、王浩的笔记本电脑，在灯光下形成奇妙的组合。当第一台智能分拣系统开始运转，齿轮咬合的声音与赵灵霜哼的跑调老歌重合，像首写给所有被遗忘之物的赞歌。
这一晚，王浩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锈铁童话小组的工作台，中间摆着赵灵霜新做的机械风铃，每片齿轮都刻着小组成员的名字。配文是："原来齿轮最好的润滑剂，不是二硫化钼，而是锈迹里的人情味。"
而在实训楼的阴影里，张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 "添加好友" 按钮上。远处废品站的灯光穿过梧桐树，在他脸上投下齿轮状的光斑，像某种无声的召唤。毕竟在齿轮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等待咬合的同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