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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棋局遗址的传说像阵狂风,卷得三界棋者心头发烫。林默站在老街棋馆的窗前,望着老槐树的叶尖凝着的晨露,母棋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这是棋道本源在示警。《守棋录》昨夜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浮现出幅残缺的地图,标注着遗址方位,旁边写着“棋经现,心魔生”,墨迹未干,透着股凝重。
“祖师,弟子已备妥行装。”沈清和背着装满灵脉水的行囊,铜罗盘的指针在地图上颤个不停,“人间分院的棋者说,已有三拨人往遗址去了,其中就有黑煞——那魔头修的是‘噬气棋道’,专靠吞别人的棋气精进,若让他得棋经,后果不堪设想。”
周明轩攥着块道印草编的平安结,小脸绷得紧紧的:“林爷爷,我也想去!弟子能帮着看棋路,上次在广场教小胖下棋时,我就看出他的‘气’走偏了。”
林默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的棋灵突然振翅飞起,在周明轩的衣襟上蹭了蹭——小影子竟愿意带着他同去。赵淑兰往众人行囊里塞着青团,团子里掺了灵壤核磨的粉:“带上这个,饿了垫肚子,遇着魔气还能挡一挡。老槐树的根须我也编了个网,套在行囊外,能引灵脉气护身。”
一行四人踏着晨光出发,棋灵们化作光带在前引路。越靠近遗址,空气里的棋道气就越浓,像浸在陈年的棋谱里。行至一处断山,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刻在岩层上的棋盘纹路——纵横各九十九道,比寻常棋盘宽出三倍,纹路里嵌着细碎的星光,是太古年间的星辉凝结而成。
“这就是遗址的外局。”云游子蹲下身,指尖抚过一道纹路,石面突然亮起蓝光,浮现出枚残缺的黑子虚影,“是‘天元锁’,得用同源的棋气才能解开。”他掏出自己的引道佩,玉佩上的“和”字印与虚影一碰,蓝光突然炸开,在断山两侧织出扇光门,门楣上刻着“非和者不入”。
刚踏入光门,周明轩突然“呀”地一声,指着前方:“那些棋子在动!”只见断山深处的空地上,无数半透明的棋子悬浮在空中,黑棋列西,白棋列东,正按着某种古老的定式自动对弈,棋风凌厉,每一步都带着杀伐气。
“是太古棋魂的残念。”林默的道印在眉心发烫,“他们当年为争棋经,在这里下了场百年棋战,执念不散,化作守局的棋灵。”话音刚落,最前排的黑棋突然调转方向,像柄利剑直刺过来,棋尖泛着寒光,竟是凝了真煞的气。
沈清和连忙掏出《守棋录》,书页哗啦啦作响,自动翻到记载“化煞局”的篇章:“祖师!书上说这棋魂认棋不认人,得用‘和势’破局!”他将书页对着空中的棋子,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涌出层淡光,与白棋的虚影缠在一起,像道温柔的水流,缓缓卸去黑棋的锋芒。
云游子趁机捏了个诀,引昆仑的灵气注入白棋:“弟子来助你!”灵气顺着光纹流进白棋虚影,那些原本紧绷的棋势渐渐柔和,竟开始与黑棋形成呼应,像是在演示“攻防相济”的古谱。
周明轩看得入迷,小手无意识地跟着比划,他衣襟上的棋灵突然飞出去,落在枚悬在半空的白棋上,小影子翅膀一扇,那枚白棋竟往黑棋堆里落去——不是进攻,是往对方的气口处补了一手,恰好护住黑棋的薄弱点。
“这步‘补漏’……”林默眼中闪过惊讶,“是太古失传的‘让子诀’!明轩竟能无师自通!”
空中的棋魂似乎愣了愣,杀气渐渐消散,棋子们重新归位,在空地上排出条通路,尽头是块丈高的石碑,碑上刻着“棋经在此,唯悟者得”。
可没等众人走近,石碑后突然窜出团黑雾,黑煞的身影在雾中显现,手里捏着枚漆黑的棋子,棋子上爬满血丝:“林默,别来无恙。这棋经,该有能者居之。”他指尖的棋子往石碑上一按,碑面顿时裂开,露出个暗格,里面隐约有金光闪烁——正是太古棋经。
“你的‘噬气棋道’,配不上棋经。”林默将母棋碎片举过头顶,绿光与石碑的金光撞在一起,形成道半透明的屏障,“这不是争胜负的地方,是悟‘和’的场。”
黑煞冷笑一声,突然将手中的黑棋捏碎,黑雾瞬间膨胀,化作副巨大的魔棋阵,棋路扭曲,每枚棋子都在嘶吼:“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棋道!”魔棋阵压下来时,空气都在震颤,连沈清和的《守棋录》都被震得翻合不定。
周明轩突然拉住林默的衣袖,指着黑雾深处:“林爷爷,那里有颗白棋在哭!”众人细看,果然见魔棋阵的中心,嵌着枚微弱的白棋虚影,正被黑气缠绕,发出细碎的哀鸣——是太古棋魂中守“和”的那缕残念,被黑煞的魔气困住了。
“原来如此。”林默恍然大悟,“破阵的关键在这儿!”他指尖的道印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黑雾,直抵那枚白棋虚影。母棋碎片紧随其后,绿光如同一把钥匙,轻轻旋开缠绕的黑气。
白棋虚影重获自由,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与周围的魔棋碰撞时,没有厮杀,反而是用温和的气一点点渗透——就像周明轩刚才补的那手棋,在对方的戾气中找到生机。魔棋阵的黑气遇到这光,竟像冰雪遇春阳,渐渐消融,露出黑煞惊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