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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公主真的会赐他金簪,但他根本没有任何借口去迫使自己拒绝相信。公主所说分明就是实言,是他一直将她钉死在前世的框架内,以最邪祟丑恶的内心去揣度和玷污她。
他后知后觉出自己把公主伤了,是他以最卑劣的心境将公主的自尊碾在了脚下踩踏,而并非公主反复无常地欺他辱他。
“公主,不是这样的,奴才没有轻视公主的意思,只是因为……”他在作最后的斗争,实情说出与否大概都换不来公主的谅解,而且他再怎么恳切致言都是徒劳无功的狡辩。
“因为奴才误以为公主要用金簪刺奴才,奴才贪生怕死,所以被唬得愣住了不敢动。”终究还是欺瞒了公主,他几乎要落泪,越是这般他越唾弃自己惯来的巧舌如簧见风使舵。且他私心地希望公主永远不要忆起前世,不要想起自己曾被行迹多么猥琐恶劣的太监觊觎。
半真半假是他敢于出口的极限了,他既不敢用轻描淡写的走神诓骗公主,又不敢说出自己情愿被公主刺死这类奸滑谄媚言辞污了公主的耳朵,更绝无可能提及他们的往日。
“进忠公公以为本宫要用金簪杀你?原来在公公心里,本宫才是那般恩将仇报之人!”
哪怕他说犹豫着不敢拿她都认了,可嬿婉再怎么想都想不到进忠会给出这样离奇骇人的理由,她几乎是转瞬就曲解成进忠在讽刺自己有口蜜腹剑的嫌疑。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上的珠穗晃动不止,手将类及三色堇的五瓣金片攥得极紧,金片几乎嵌入她的手心。
“奴才错了,是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再恶意揣度公主。”嬿婉见他跪倒在地叩头不已,他的帽冠在大力冲击之下落到了脑后,额头磕在地上冒了血珠。
“你这么忘恩负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是他死前口口声声咒的,他悔不当初。如今公主说出此言,他仿佛被剥光外皮钉在了耻辱柱上,供人反复唾面鞭笞。
“别磕了,起来。”她作出厌恶的神情嗔道,见他起身才放下心,而地上犹已开出血色的细碎散花。他磕得不巧,怎就磕在石子上了,她只当意识不到自己舍不得的是他受疼,又出乎她自己所料地补一句:“本宫舍不得这地给染了血污。”
“嗻。”他并未感到疼痛,额头上不疼,心也一样,习惯已成自然。
“本宫在公公心里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你给本宫如实招来。”他的巧士冠将他的伤处完全遮蔽不现,嬿婉却望他的帽檐望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