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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手指紧紧攥住背篓的绳子。风从山谷吹来,带着晨露未散的凉意,拂过我的脸颊时,竟让我生出一丝莫名的寒意。
我蹲在一棵老槐树后,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开阔地。那里,一个身着深色长袍的男人正靠在一块巨石旁,右手捂着左臂,鲜血正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在地上洇开暗红斑点。他脸色苍白,眉间紧蹙,却仍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我认得他——昨日在集市上见过一面,是路过此地的一位贵人。当时他随从众多,气度不凡,如今却孤身一人,狼狈至极。
“他在流血。”我低声喃喃,喉咙干涩。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迅速逼近,手中寒光闪闪,显然是利器。
我心头一紧,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枯叶发出细微的响动。
那人猛地抬头,目光与我短暂交汇。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冷静,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别过来。”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却坚定,“快走。”
可我没有动。
脚步声更近了,我能听见他们的喘息,甚至能分辨出他们靴底踩碎落叶的节奏。
我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家中娘亲的话:“云溪,你虽出身贫寒,但心要善,行要正。”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另一侧跑去。
“这里!”我故意踩断几根树枝,大声喊了一声。
果然,黑衣人立刻被我吸引过去,几个人影瞬间扑向我方才站立的位置。
我躲在另一棵树后,心跳如擂鼓。透过枝叶的缝隙,我看见那男子趁机挣扎着站起,踉跄几步,往山林深处逃去。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猛地抓住手腕。
“别动。”那人低声说,力道却不容抗拒。
我僵在原地,只觉掌心沁出冷汗。
他松开我,低声道:“多谢。”
我没敢看他,只是点点头,低声问:“他们是追你的?”
他沉默片刻,才道:“你不该管这事。”
“我知道我不该管,”我咬了咬唇,“可我不能看着你被杀。”
他望着我,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云溪。”
他点头,似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他皱眉,低声道:“你快回去,天已经亮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怀里的手帕掏出来,替他包扎伤口。
“这是……”他怔了一下。
“绣的小花,是我自己缝的。”我低头说,手指有些颤抖,“干净的,可以止血。”
他接过手帕,轻轻按在伤口上,点了点头:“谢谢你。”
我转身欲走,他又道:“若日后有人拿这手帕来找你,莫要否认。”
我不解地回头。
他已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入雾气之中。
山林重归寂静,唯余晨风拂过枝头,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
我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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