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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柔和的白光也笼罩了小引的身体，但光芒明显黯淡许多，如同风中残烛。光芒中，小引小小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她那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白光散去。小引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透明，几乎能看到她身后结算空间的金属墙壁。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清澈如泉的大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充满了茫然和虚弱。
她看到了沈砚，眼神微微聚焦，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幻觉般的安心感在她眼中一闪而逝。她的小手艰难地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砚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但他的手却如同穿过幻影般，直接穿过了小引那近乎透明的身体！
“小引…”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小引那双蒙着灰雾的眼睛望着沈砚，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仿佛想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她艰难地、颤抖着，将一直紧紧攥在手心的那枚粗糙的小木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沈砚的方向，轻轻地、轻轻地推了过来。
木哨脱离了她的手心，并没有掉落，而是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缓缓飘向沈砚。
“谢…谢…大…哥哥…”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灵魂直接低语的声音，在沈砚的意识深处轻轻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解脱。
“带…带好…哨子…它…认得…路…”
“那个…凶凶的…红白…哥哥…他…在…”
小引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从边缘开始，化作无数细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金色光点，轻盈地向上飘散。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终彻底淹没了她那虚幻的身影。
几秒钟后，光点如同熄灭的萤火，彻底消失在结算空间冰冷的空气中。
只剩下一枚小小的、粗糙的、悬浮在沈砚面前、散发着温暖微光的小木哨。
沈砚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触碰到了那枚悬浮的木哨。入手温润，带着一丝残留的暖意，仿佛还残留着小引最后的气息。他将木哨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触感混合着那丝暖意，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刺痛。
他缓缓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折的标枪。结算空间的柔和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默而孤绝的侧影。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翻涌着如同风暴前夕般压抑的冰冷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