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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书记。”小陈立刻站起身。
卜皓点点头，目光落在苏小晴苍白但已有了生气的脸上。“醒了就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关切却透过目光清晰地传递过来。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一个洗好的苹果和小刀，动作流畅地削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稳定有力，果皮均匀地垂落。
苏小晴看着他专注削苹果的侧脸，心中泛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从副县长时期起，这个男人似乎永远处在风暴中心，却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给予她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在省城工作的那些日夜，她关注着云州的每一条新闻，尤其是关于他的。那些隐秘传递的信息，是她能为他、为真相所做的微小努力。如今回到云州，再次卷入更深的漩涡，身体承受着痛苦，但看到他就在眼前，心底那份被刻意压抑的情感又悄然滋生。只是…她瞥了一眼旁边气质独特的沈幼楚，又迅速垂下眼帘。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雷霆那边怎么样？”苏小晴轻声问，记者的职业本能让她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卜皓将削好、切成小块的苹果递给她，动作自然。“查封遇到点阻力。雷志远在云州经营多年，盘根错节。有些‘关系’跳出来，质疑查封程序的合法性，说影响经济发展大局。”他语气平淡，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意，“不过郑书记态度坚决，省纪委也派了工作组下来。周局和秦武他们正在梳理证据链，突破口总会找到的。”
他顿了顿，看着苏小晴：“你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有我们。”
“那个…‘贰使’…”苏小晴想起梁景明在镜中的恐惧，心头一紧。
卜皓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他来了。昨晚市郊发生一起离奇的‘意外’死亡，死者是雷志远的一个远房表亲，也是雷霆一个外围公司的财务。表面看是煤气中毒，但秦武在现场发现了一点不寻常的符文残留痕迹。我们怀疑是灭口，也是‘贰使’在清理痕迹、宣告存在。”
沈幼楚补充道：“你的病房外，明里暗里布了三层安保，包括我布下的几个小型预警符文。医院内部也做了筛查。安全方面，我们会尽全力。”
正说着，卜皓的秘书小赵轻轻敲门进来，神色有些紧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卜书记，省委郑书记的加密电话，请您立刻回市委，有紧急情况。”
卜皓眼神一凝，立刻起身。他看向苏小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千言万语——保重、安心、等我处理完。然后对沈幼楚和小陈点点头：“这里交给你们了。”转身大步离开，背影挺拔而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苏小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中捏着那块温凉的苹果，久久没有放入口中。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照进来，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仿佛预示着云州官场和地下世界即将到来的更猛烈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