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昭昭:母凭子贵封皇贵妃

第48章 临终谋划:为江山社稷做最后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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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七年的暮春,永寿宫的海棠开得格外凄艳,残红簌簌落在安陵容的锦榻上。她半睁着浑浊的双眼,望着帐顶褪色的金线鸾鸟图案,耳边是宝鹃压抑的抽泣声。药碗里升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勾勒出记忆里初入宫时,父亲举着海棠簪为她梳头的模样。那时的她怎会想到,这小小的紫禁城,竟承载了她跌宕起伏的一生。

“太后,皇上来了。” 宝鹃沙哑的声音传来。玄烨疾步而入,龙袍下摆扫落了案上的《坤德典章》。他紧紧握住安陵容枯瘦的手,指腹触到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触到岁月刻下的沟壑。“皇祖母,太医院新配了良药,您定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安陵容艰难地扯动嘴角,用尽力气指了指枕边的檀木匣。玄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封密函,最上面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笺,是她苍劲的字迹:“待吾去后,依序而启。”

当夜,安陵容强撑着精神,将乌云琪琪格、永璟夫妇与皇后富察氏召至榻前。“琪琪格,草原上的风吹草动,你比谁都清楚。” 她的目光落在蒙古王妃明艳的脸上,“玄烨若要推行新政,难免触动部落利益,你须得从中斡旋。” 又转向永璟,“西北驻军虽忠心,但饷银之事最易生变,你务必亲自过问。”

富察氏早已泣不成声,安陵容却冷声道:“哭什么?后宫之主当如磐石,你既要防着妃嫔争宠,更要盯着前朝官员的内眷。记住,枕边风既能成事,亦能坏事。” 她喘息片刻,从袖中掏出枚刻着 “安” 字的玉牌,“持此牌者,可调动安氏暗卫,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待众人退下,安陵容唤来陆明远。老学士颤抖着铺开宣纸,听她气若游丝地口述遗诏:“着令皇太孙承瑞三岁开蒙,师从当世大儒;命和硕公主之子入侍宫中,与皇子们一同教养,以固满蒙联姻;废除海禁……” 每说一句,都似耗尽全身力气,陆明远的泪水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三日后,玄烨打开第一封密函,里面是安陵容对朝中大臣的分析与应对之策。“户部尚书周明礼表面清廉,实则暗中操控盐商,其子周文远与白莲教余孽往来密切;吏部侍郎沈清之虽为安氏门生,但刚正不阿,可委以重任……” 玄烨惊出一身冷汗,这些隐秘之事,连他都未曾察觉。

第二封密函则是关于军事布局。安陵容详细标注了各地驻军的隐患:“江南水师统领年逾六十,其子贪墨军粮,需尽快更换;山海关守将与蒙古某部私通,可借巡查之名,将其调离……” 玄烨立即命人按图索骥,果然查获了多起贪腐案与通敌证据。

随着密函逐一开启,朝堂掀起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变革。玄烨依着安陵容的谋划,提拔了一批寒门子弟,打压了结党营私的权贵;又以和硕公主之子为纽带,重新稳固了满蒙关系。当他打开最后一封密函时,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玄烨吾孙,江山如舟,民心似水。若遇两难之境,可去永寿宫夹墙内寻物。”

玄烨飞奔至永寿宫,在尘封已久的夹墙内,找到了安陵容留下的最后遗物 —— 一本泛黄的日记。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记录着她从初入宫时的惶恐,到执掌大权后的忧虑。“今日见永琛夜读至子时,吾心疼不已,却不能表露半分,帝王之路,注定孤独”“甄嬛倒台那日,吾并未觉得喜悦,只感悲凉,这后宫,终究是吃人的地方”……

最末一页,写着她对玄烨的期许:“吾这一生,机关算尽,虽换得江山稳固,却也树敌无数。你仁厚有余,狠厉不足,切记:妇人之仁可安百姓,却难安朝堂。若有一天,承瑞顽劣不堪,万不可心软……”

玄烨合上日记,泪水滴在 “承瑞” 二字上。此时,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正是承瑞与和硕公主之子在追逐玩耍。他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雄鹰,仿佛看到皇祖母站在云端,俯瞰着这片她用一生守护的江山。

在安陵容离世后的第三年,玄烨依照她的遗愿,废除了海禁,开通了通商口岸。西洋的商船载着奇珍异宝驶入港口,也带来了新的思潮与技术。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洋人与本土商人的利益冲突,民间更是谣言四起,称 “洋人的东西会玷污祖宗基业”。

玄烨想起皇祖母日记中的教诲,果断下旨:设立商务局,由沈清之之子沈明远主管,专门调解贸易纠纷;同时,选派一批聪慧的皇亲国戚与官员子弟,远赴西洋学习先进技术。他还命人将安陵容的治国理念编成通俗易懂的册子,发放到民间,平息百姓的恐慌。

时光流转,十年后的一天,玄烨带着承瑞来到安太后庙。庙内香火鼎盛,百姓们虔诚地跪拜祈福。“皇太祖母真的这么厉害吗?” 承瑞仰着小脸问道。玄烨摸着他的头,望向安陵容的画像,轻声说:“你的皇太祖母,用一生的心血,为我们铺就了这条太平路。未来的江山,就要靠你们去守护了。”

暮色渐浓,余晖洒在庙前的石碑上,“安太后之庙” 五个大字熠熠生辉。远处传来孩童的歌谣:“小安女,入宫廷,步步惊心终有成。护江山,济苍生,千古流芳永留名。” 这歌声,随风飘向远方,诉说着那个传奇女子,在生命最后时刻,为江山社稷做的最后一次谋划,以及她永远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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