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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雪沫,如冰刀般抽打着百炼监高耸的青砖院墙。这专为边军供应被服的军器重地,此刻内院西厢房却弥漫着一股比辽州酷寒更刺骨的阴森之气。纺车停了,缝衣针也歇了,只有女匠们压低的、带着恐惧的私语声,在冰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接连的“鬼压床”事件和枕底惊现的诡异褪色红绫,已将恐慌发酵成绝望的毒雾,笼罩着这片本该只有机杼声的角落。
穆之(孤仁盛)端坐于巡察行辕的书房内,指尖划过两份卷宗。一份是连化城府衙对百炼监“女工惊悸”事件的潦草记录,轻飘飘地归咎于“冬日臆症”;另一份,则是东野轩从疤脸张货栈夹层搜出的陈旧名册残页,其上朱砂批注的“百炼织机,血线引魂”八字,如同淬毒的针,直刺眼底。
“血线引魂……”穆之低声沉吟,炭火盆的暖意驱不散心头寒意。疤脸张虽死,其背后阴影却更深沉。这指向百炼监的批注,与女匠离奇遭遇的时间点如此契合,绝非巧合!那所谓的“鬼压床”与褪色红绫,恐怕是某种毒计的开端,其獠牙,正悄然咬向这座军需重地!
“大人!”东野轩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急促,“百炼监急报!又一名唤夏荷的女匠昨夜遇‘魇’,今晨…已僵毙于床铺!坊监王老疤上报府衙,刘知府已遣人欲以‘急病暴卒’草草结案!”
“暴卒?”穆之眼中寒光骤凝,霍然起身,“好个‘急病暴卒’!刘庸的手,未免太快了些!”玄铁令牌入手冰凉,“备车!去百炼监!本官倒要看看,是何‘急病’能让人攥着鬼符惊恐而亡!”
* * *
百炼监西厢,死寂如墓。通铺炕上,一具年轻尸身被草席潦草覆盖,只余一双僵直的破布鞋露在外面。空气浑浊,劣质脂粉与汗味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腥悄然弥漫。女匠们如受惊鹌鹑般缩在角落,啜泣与恐惧织成无形的网。
坊监王老疤,脸上刀疤在昏暗光线下更显阴鸷,正对着刘知府派来的山羊胡师爷点头哈腰:“…张师爷明鉴,这夏荷本就体虚,风寒未愈,又受惊悸,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您看这脸色……” 他伸手欲掀草席。
“慢着!”
清冷如冰刃的声音斩断压抑。穆之玄青官袍裹挟风雪,在东野轩按刀护卫、慕婉儿挎囊、阿尔忒弥斯银眸如电的簇拥下,踏入这阴冷囚笼。威压无声弥漫,王老疤脸色骤变,张师爷眼皮急跳,慌忙堆笑:“哎呀!孤大人!您老怎亲临这腌臜之地……”
“代天巡狩,民有冤死,岂能不至?”穆之目光如电,掠过二人,径直走向草席。慕婉儿默契上前,素手轻掀。
死者夏荷,年不过二八,面容扭曲凝固着极致惊怖,双目圆睁,空洞地映着屋顶梁木。唇色青紫微张。颈项间,几道淡若烟霞的暗红指痕若隐若现。最刺目的是她僵硬的左手,死死攥着一角暗沉褪色的赤绫!红绫一端,深深压在她冰冷的脖颈之下!
“窒息征象显着,颈部扼痕非致命。死前遭受巨大惊吓。”慕婉儿指尖搭脉,语速低而清晰,“尸僵未全解,死亡应在三个时辰内,后半夜最深时。”她小心掰开死者紧握的手指,取出那角邪异红绫,目光随即扫向枕下被褥。
阿尔忒弥斯银眸如精密机括,扫过通铺、窗棂、地面,最终定格在死者头部正上方粗大的房梁——积尘之上,几道细微却笔直的平行划痕,如鬼斧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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