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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李阳的影子拉得老长，还没等他跨出门槛，身后便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回头时正撞见杨倩倩跌跌撞撞追来，裙摆下的细足因急切而相互纠缠，险些让她栽倒在布满碎石的路上。
她喘着粗气抬头，绷带缝隙里渗出的黏液在晚风里凝成晶状，左眼漩涡状的空洞泛着微弱的蓝光。
"等等......"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八只触须不安地在空中乱晃。
李阳皱了皱眉，余光瞥见她变形的下颌处又新生出细小的肉刺，那些诡异的增生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
一个金属试管从虚空中浮现时带起一阵冷雾，李阳捏着瓶身晃了晃，里面淡粉色的液体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闭眼。"
他扯下杨倩倩脸上半脱落的绷带，腐肉与纱布粘连的声音让对方痛得闷哼。
药剂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些外翻的鳞片发出滋滋声响，以惊人的速度收缩回原本的肌理。
"好你个杨倩倩！"李阳的指尖沾满黏腻的组织液，却没停下擦拭的动作，"我当你是好兄弟，你却想睡我"
他故意板着脸，余光却瞥见杨倩倩泛红的耳垂——即便五官尚未完全恢复，那些新生的皮肤却已透出少女的粉润，像初春枝头刚绽的花苞。
杨倩倩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凉的试管传来。
暮色将祠堂的飞檐染成暗紫色，杨倩倩的细足在青石板上刮出细碎声响，即便新愈合的肌肤仍泛着淡粉色的痂，她追逐的脚步却丝毫未慢。李阳被拽住袖口时，闻到她发间混着草药与腐殖质的气息——那是维度撕裂后渗入肌理的瘴气，连修复药剂都无法彻底清除。
"我不管，反正我听父母的！"她梗着脖子仰头，左眼漩涡状的空洞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映得李阳瞳孔剧烈收缩。少女肿胀的下唇还残留着狰狞的裂口，说话时却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你总不能让我嫁给那个混蛋吧，你该不会是嫌弃我没那个吧！"
李阳望着她脸上新生的鳞片在风中微微翕动，想起小时候替她包扎被荆棘划伤的膝盖，那时的伤口流出的还是温热的鲜血。此刻他扯了扯嘴角，故意露出嫌恶的表情："嫌弃，非常嫌弃！可以了吧！"
这句玩笑话却让杨倩倩如释重负，绷带下传来闷闷的笑声。她突然扑上来咬住他的手臂，新长出的尖牙隔着布料轻轻碾磨，像只撒娇的幼兽。两人在暮色里推搡着跌倒，扬起的灰尘中，李阳瞥见她裙摆下的细足默契地蜷起，生怕尖锐的关节伤到自己。
石板沁着白日的余温，却抵不过夜风吹来的寒意。
李阳望着天穹上两轮相互吞噬的红月，它们的光晕交叠处正扭曲成不可名状的符号。
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维度侵蚀的征兆，他握紧了空空如也的金属试管。
"实话告诉你吧，我活不了多久。"他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你嫁给我，可能会守寡，当然也有可能死得更快！所以我劝你......"
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嘴，带着淡粉色药剂特有的甜腻。
杨倩倩的左眼蓝光流转，映得她睫毛投下诡异的暗影："小时候你说要娶我，非我不嫁，后来你食言了，所以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却固执地按住他的唇，"还有，再敢说这种话，我真的咬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