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佛,亦是我魔

第43章 莲心劫变,乾元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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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瓣白莲的柔光与魔髓丹的黑气在半空轰然相撞,镜渊剧烈震颤。赤心喉间溢出压抑的嘶吼,黯狱剑不受控地出鞘,剑锋竟调转方向,直刺无尘心口。

无尘瞳孔骤缩,禅杖横挡。黯狱剑与渡厄禅杖相撞的刹那,迸发的气浪将周围空间撕裂出道道裂痕。他望着赤心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看到魔髓丹化作的黑莲正沿着对方脖颈蔓延,将那双往日清亮的眸子染成墨色。

“赤心!是我!”无尘不顾佛门真气反噬,左手结出拈花印,抵住赤心眉心。温热的鲜血顺着禅杖纹路流下,在梵文上晕开暗红痕迹,“你说过,要带我去看东海日出......”

记忆碎片在剧烈冲击中迸发。赤心恍惚看见幼时两人偷溜出寺,在山巅等待破晓的场景。那时无尘总把薄毯披在他身上,自己却冻得直打哆嗦。黑莲的侵蚀突然一顿,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走......别管我......”

红衣女子的虚影再度凝聚,这次周身缠绕着白莲与黑莲交织的锁链:“执着至此,那就一起沉沦吧!”镜渊底部裂开深渊,无数冤魂厉鬼伸出枯手,将两人拽向黑暗。无尘猛地揽住赤心腰身,渡厄禅杖插入地面,以佛门阵法撑起防护罩。

“第三个问题,你尚未答完。”女子指尖凝出黑莲,“若他注定成魔,你所谓的道,是斩魔卫道,还是舍道成魔?”话音未落,赤心突然挣脱无尘怀抱,挥剑斩断防护罩,眼中只剩疯狂:“杀了你......魔髓丹就不会痛了......”

无尘却突然抛下禅杖,张开双臂迎向剑锋。寒芒刺破素白僧袍的瞬间,他握住赤心手腕,贴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不到吗?这里跳得和你一样疼。”佛门真气化作金色丝线,顺着伤口流入赤心体内,强行压制魔髓丹的暴动。

千瓣白莲突然脱离玉台,化作流光没入无尘眉心。他周身泛起圣洁的光芒,却在光芒深处,隐隐有魔气翻涌。红衣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无尘背后浮现出佛魔同体的虚影:“你......你竟然......”

“没有什么注定。”无尘带着赤心飞向莲心,周身佛魔之力交融,“他若成魔,我便陪他逆天改命;若要堕入地狱,我便把这地狱,杀成净土!”当两人触及莲心的刹那,镜渊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魔髓丹的黑莲与千瓣白莲轰然相撞,掀起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镜花灵沼......

镜渊崩塌的余波中,无尘的神魂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将佛门真气与赤心的魔气汇入渡厄禅杖,杖头的铜铃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乾元归一诀》的古朴符文。这本由慧贤大师所赠的功法,此刻化作流转的金色光带,缠绕在两人周身,将佛魔两股至阳之力强行糅合。

“乾元同体,阴阳归一!”赤心怒吼着挥出黯狱剑,黑色剑气与无尘的佛光在符文加持下交融,形成巨大的金色旋涡。千瓣白莲与魔髓丹黑莲在漩涡中心剧烈碰撞,爆发出的能量如海啸般席卷镜渊,将红衣女子的残魂彻底湮灭。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赤心跪倒在湖边,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无尘。曾经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一缕缕漆黑魔气正顺着他的七窍逸出——为了压制魔髓丹,无尘强行将佛魔之力引入神魂,导致神识海千疮百孔。而赤心胸口,折磨他七年之久的魔髓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莲印记,脖颈处的魔纹也随之消失。

“道友,可是在为他的伤势发愁?”雄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赤心猛地转身,只见一位黑袍男子负手而立,脚踏半黑半白的莲瓣从虚空中走出,正是此前为他们指引镜花灵沼的神秘人。

中年男子望着昏迷的无尘,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神魂受损,即便大罗金仙也难救。不过......”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赤心胸口的白莲印记上,“你们二人本就同根同源,让你们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

赤心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六岁那年他们在山中迷路,误入一处神秘洞穴,洞内石壁上刻着与《乾元归一诀》极为相似的符文。那时他们尚不知晓,这段经历竟改变了两人的一生。

“你们的至阳之体,实为上古‘乾元双生’之相。”男子抬手,一道金光没入赤心眉心,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盘古开天时,一缕至阳之气分化为二,历经无数轮回转世,最终化作无尘与赤心。“如今,你只需抽出一丝神魂注入他体内,不仅能修补他的神识海,更能让你们的联系......”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比亲兄弟还要紧密百倍。”

赤心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盘坐运功。一缕璀璨的金色神魂从他眉心缓缓飘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无尘体内。刹那间,两人周身同时泛起半黑半白的光芒,《乾元归一诀》的符文再次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同”字。

“从此,你们的命运相连,福祸与共。”中年男子微微长叹,“只是这神魂交融,也会让你们的感知互通。往后他的喜怒哀乐,你能感同身受;你的一举一动,他也会有所察觉。”

赤心望着无尘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此甚好。当年他为我遍寻天下,如今换我护他一世周全。”

三个月后,当无尘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幽静的竹屋。神识海中,除了熟悉的佛光,还多了一缕温暖的气息,仿佛与自己的灵魂紧紧缠绕。赤心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羹,眼中满是关切:“感觉如何?”

无尘正要开口,却突然愣住——他分明没有说话,赤心却像是听到了他的疑问。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窗外,那朵半黑半白的莲花正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流转的光芒,恰似他们纠缠千年的命运。

“走,该去兑现诺言了。”赤心伸手搀扶起无尘,“东海的日出,还在等着我们,顺便看看有没有烛龙的信息。”

竹屋之外,晨雾渐散。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一黑一白的衣角在风中交织,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而在他们身后,《乾元归一诀》的符文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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