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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契约突然被七根丝线贯穿。林墨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垂下的丝茧正在蠕动,每根丝线都缠着张电费单。怀表的青光顺着丝线溯源,照出核心车间大门上的血字:"缫丝重地,闲人免进"。
"缫丝夫人..."小翠的顶针在林墨手指上收紧。结晶化的右臂突然裂开缝隙,渗出黑血在空中组成纺织女工的简笔画——画中人身穿工装,脖子上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线。
纸人掌柜的残灰突然聚成箭头。林墨拖着半结晶化的身体挪向核心车间,每走一步就有电费单从地面飞起,黏在结晶表面。怀表的"净"字突然转向,表盘投射出车间的立体影像:
七台自动运转的缫丝机围成圆圈,每台都连着具半机械化的女尸。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个穿工装的老妇人,她手里的纺锤正在抽取尸体中的丝线——那些丝线泛着诡异的青光。
"罢工领袖..."民国监工的残纸片拼出警示语。林墨刚触碰到车间门把手,就有电流顺着结晶手臂窜上来。门缝里渗出黑色丝线,在空中组成新的契约:"入内需抵押:七日记忆"。
林墨的织梦纹突然抽搐。黑化的纹路中渗出七滴血珠,每滴都包裹着段记忆片段。血珠刚接触契约,门锁就发出"咔嗒"声响。但与此同时,结晶化又向心脏推进了半寸。
车间内的温度低得反常。七具女尸突然同时转头,她们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转动的纺锤。缫丝夫人抬起头,林墨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缝纫线——每根线都连着具女尸的嘴巴。
"新来的工人..."她的声音像老旧的纺织机,"...要守规矩。"手中的纺锤突然转向,七根丝线射向林墨的结晶右臂。丝线接触结晶的刹那,怀表投影出新的画面:
民国二十七年的纺织厂罢工,缫丝夫人站在锅炉上演讲,她手里举着的正是那个纺锤。画面突然扭曲,显示西装男往纺锤里注入黑油的场景。
"读取记忆..."小翠的顶针突然变冷。林墨用左手抓住最近的丝线,织梦纹立即释放出储存的罢工记忆。缫丝夫人的动作突然停滞,脸上的缝纫线根根绷直。
第一具女尸的嘴巴获得自由:"他们...抽走了...罢工记忆..."她的声音带着线头摩擦的沙沙声,"...夫人...是第一个..."
缫丝夫人突然暴怒。纺锤疯狂旋转,将七具女尸拉向自己。每具尸体碰撞到她时,都会融化成丝线缠绕在纺锤上。怀表的投影突然切换,显示出纺锤的核心——里面藏着半张发黄的罢工宣言。
"要解放她们..."民国监工的纸片组成简易盾牌。林墨趁机扑向最近的缫丝机,发现机器底部刻着行小字:"记忆抽取效率:75%"。当他触碰这行字时,整台机器突然透明化,露出里面缠绕的七根记忆丝线。
最粗的那根丝线突然缠住林墨的手腕。织梦纹的黑血顺丝线逆流而上,直接注入缫丝夫人的纺锤。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因为黑血中混着林墨的死刑执行记忆——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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