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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白露惊呼一声,手里捧着的水碗差点泼洒出来,她慌忙稳住身形,水还是溅湿了裙角。
她懊恼地噘着嘴,用帕子擦拭着:“这破路!要是还在殿下的厌翟车里,哪至于……”
“噤声!”谷雨低声喝止,她坐在迎春斜对面,正用一把蒲扇给迎春扇风,她瞪了白露一眼,示意白露看迎春。
白露顺着谷雨目光看去,迎春手中紫毫笔尖因突如其来的颠簸,在雪白笺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难看的墨痕,恰好污了“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的句子。
迎春看着那团墨污,轻叹口气,将笔搁在竹制笔山上。
她掏出手帕,按了按额角汗珠,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娘子,歇会儿吧。”谷雨将蒲扇递近了些,扇出的风带着给夏榴煎的药味,“这路颠得人心慌,字也写不好。”
她说着,目光扫过车窗外在酷暑与颠簸中煎熬的随行官员、翊卫们,眉头微蹙。
“郑监郑老大人,还有那几个闹腾的勋贵子弟,今天总算是走了。”
白露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也忘了刚才的懊恼,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可不是!走了好!那杜升之杜司阶,简直像只疯狗!这几日,天天揪着殿下的厌翟车说事儿,说什么‘僭越奢华’‘靡费国帑’‘盘剥民脂’,呸!那是咱们殿下愿意的吗?车让给广陵王,他倒没话说了?夹着尾巴跟着郑监去淮西餐风饮露了!活该!”
靠在另一边车窗恹恹的夏榴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冷峭的弧度,她看向迎春,眼神里带着了然和一丝愤懑:“娘子,你说可笑不可笑?那杜升之,仗着自己是金吾卫司阶,又是京兆杜氏嫡孙,杜老夫人的心尖子,便真当自己能横着走了?旁人不知道他为何专盯着咱们殿下咬,咱们难道还不清楚?”
迎春抬起眼,看向夏榴,眼眸平静无波,只静静听着。
夏榴见迎春没有阻止的意思,便低声宣泄愤懑,愤懑里又有几丝伤感:“说到底,还是为了崔小娘子!杜升之是杜老夫人嫡孙,杜老夫人又是崔小娘子的亲姨母,算起来,杜升之得唤崔小娘子一声姨表姑!崔小娘子在宫里……出了事,卢家那些姨母们把帐算在咱们二娘子头上,杜家这位宝贝疙瘩,就把这笔账记在殿下头上!”
白露恍然大悟,圆睁着眼睛:“哦!原来是这样!吊唁崔小娘子那次我没去,我就说嘛,一路上他看殿下的眼神就凶得很!北海池夜宴那次,不是他轮值,他还凑来阴阳怪气地说什么‘红颜祸水’‘牝鸡司晨’,被衡山王殿下当场斥责了!他这是觉得殿下没护住崔小娘子,还是……还是觉得殿下和崔小娘子的死有关?”
真相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有个七七八八,但只要不公开,外头就传得各种邪乎。
又牵扯出万寿节前太极宫承天门曾御史等人遇刺,以及曾御史曾无畏随兵部尚书卢涉到绥西郡王府敦促常度返回唐州那次吵嚷的“妖女”,说纪绿沉与妖孽邪魔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