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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姐姐,不好了,海棠坞应该是出事了。”
采薇惊了一下,急道:“海棠坞出了什么事?”
蒹葭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看到夫人的马车回来了,允棠带着大小姐往海棠坞去,自己往门边一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海棠坞半步。”
采薇眼眸低垂,摸了摸袖子,忽然摸到了袖子中的邀贴,她喃喃道
“允棠是跟着夫人去了了寺的,马车回来了,夫人却没回来,今日没听说大小姐要出门,她却被允棠带了回来。肯定是大小姐做了什么事情,夫人在寺里善后,大小姐不方便在场。”
采薇突然抓住蒹葭的手问道:“今天苏公子随苏老夫人上香了吗?”
蒹葭摇头:“没听说。”
采薇走向门边,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水汽扑面而来,冷了采薇一个激灵。
她忽然回眸道:“大小姐私自跑出去,不是跟苏公子坏了规矩就是跟别人,无论哪种,在如今这种谈婚论嫁的节骨眼都是大忌。
你去告诉允棠,她不能站在大小姐的门边,她是夫人的侍女,她拦在那,既不合规矩也容易让人生疑。让她把大小姐带去玄虚山房,由太太看着,既防止别人起疑又防止大小姐伤害自己。
我去告诉二公子一声,以免夫人那边没了人。”
蒹葭眉眼沉沉,当即嗯了一声,跑了出去。采薇捏了捏手中的请帖,知道今天这事,绝对跟乔家脱不了关系,她也没耽误,当即悄悄出了府门。
景修俨来到了了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他没有声张,只带了乐予,找了一圈后,才听到上香人闲聊。
“唉,那边有个人好诚心拜佛啊,这么大的雨跪在那一直都没起来。”
“肯定是家中遇到什么大事了,才这么虔诚。”
乐予抓人问了一通,才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位置很偏僻,甚少人来,此时大雨如注,就更没人了。
远远二人就看到跪在那里的慕云舒和鹿鸣,乐予急忙准备撑伞,然而景修俨却摆了下手,乐予看到夫人身边是有伞的,明白了什么,于是将伞收了回来。
山雨寒凉,水汽扑面,高大的松柏在风中摇曳,茂密葳蕤的丛枝绿意萧索,娇艳明媚的花朵狼狈瑟缩,风带着雨在地上肆意撒泼,卷起了落叶、卷起了残花,却扬不起来,只在泥泞的土里挣扎。呼啸的风声穿过枝叶,带着好似呜咽的哭泣来轻轻与他诉说。
慕云舒跪着的,娇小的身躯被急雨包裹,衣服明明已经贴身,却还是被风给无情的拉扯。水将她洗了一遍,风将她吹了一遭,那双永远干净单纯的眼眸,被倔强的灵魂所附着,仍旧熠熠生辉,带着崖岸旷海的沉着与温和。
景修俨往雨中走去,他不知雨大不大,天色晚不晚,却在这一刻怜惜与爱泛滥,心疼与愧交缠,好似心里也被这风雨所侵袭,满地的狼狈与难过,都将他塞了个满。脚步沉重好似灌了钳,每一步都是遗憾。
遗憾这个纯美的姑娘终究是受他所累,遗憾他无法顶天立地给她安稳平淡。
他爱她,也愧对于她。
她却只是温柔地说:“你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