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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的意识仿佛坠入了一条无形的记忆洪流之中。
那不是简单的回忆,而是一种来自宇宙深处、跨越无数轮回的庞大信息流。每一次画面闪现,都像是用刀子在识海中刻下印记,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血味,却也因此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他的瞳术自动运转起来,在意识深处构筑出一道模糊的屏障,试图将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片段分流减缓。然而,即便如此,每秒钟仍有数十幅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一次是他在雪原上与巨兽搏杀;
一次是他站在高塔之巅,俯瞰万民跪拜;
另一次,他却身披锁链,被囚于深渊之下,眼中只剩绝望。
这些记忆杂乱无章,彼此交错,仿佛有某种意志正强行将它们灌入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轮回,但直觉告诉他,这远远不止九次、九十次那么简单。那些画面中的人影虽然面容各异,甚至性别不同、种族不一,可每一个都带着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命运轨迹。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一瞬,他猛地集中精神,强行锁定其中一段记忆。
画面一闪,他看到了自己——确切地说,是一个更为年轻的“自己”,站在一座废墟前,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
而在他面前倒下的,是洛璃。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插着那把剑,眼神空洞,唇角却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一刻,秦意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记忆中的“自己”缓缓拔出剑,低头看着她的脸,声音低沉:“我必须这么做。”
画面戛然而止。
秦意猛地睁开眼,额头冷汗涔涔。他的右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左臂,指节发白,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依旧活着。
但他知道,那段记忆是真的。
他亲手杀了洛璃——在第七十三次轮回中。
这个念头刚起,身体便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去,发现左手掌心开始晶化,原本温热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冰冷刺骨的气息顺着手臂迅速蔓延。
“这是什么?”他咬牙低声问道。
本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轻轻按在他的眉心。
刹那间,更多记忆涌入脑海——
第九十七次轮回,他成为了一名神只,却因触犯天规被放逐;
第四十五次轮回,他与一位女子相恋,最终却被背叛;
第一百二十次轮回,他站在世界尽头,看着所有生命在他眼前消亡……
每一次轮回,都是一场不同的悲剧,而他始终是那个背负一切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秦意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因为这是你必须承受的。”本我的声音平静,“你选择了接受这份力量,就必须承担它带来的代价。”
话音未落,空气中忽然泛起一阵涟漪。
五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而出,皆穿着银白色的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他们每人手中都牵着一条由星尘编织而成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正缠绕在本我的四肢与脖颈之上。
观测者族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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