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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意识湮灭于熵海,却意外撕开裂痕缝隙。
一缕纯净星穹本源如流星坠落,砸进边缘星域垃圾场。
濒死少年林默被光流灌体,机械义眼炸出神话级能量读数。
“警告!检测到未定义神话级能量反应!”
濒死少年与宇宙火种的命运在此刻轰然对撞——
绝对的冰冷,绝对的粘稠,绝对的“无”。
裴度——那承载着他最后存在烙印、被激活了星穹核心碎片的残缺信息流——早已不复存在。它像一粒投入宇宙墨水瓶的萤火,在吞噬一切的熵寂黑潮深处彻底溶解、消散。构成它的法则烙印、能量印记、信息结构,在这纯粹无序的终极之暗里,连一点灰白的尘埃都未能留下。彻底的湮灭,连追寻源头的资格都被剥夺,化作了熵寂本身微不足道的养料。
唯有它消亡前那最后一搏的余响,还在熵海的边缘地带回荡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在那道由秩序与混乱永恒交锋构成的巨大宇宙裂痕之外,在冰冷死寂、物质稀薄的宇宙边缘,远离任何璀璨星河与生命喧嚣的荒芜角落。这里是文明的坟场,物质的垃圾堆。无数废弃的星舰残骸、耗尽能源的殖民舱段、扭曲变形的合金骨架、乃至破碎的行星碎块,在微弱引力的作用下,缓慢地、无声地漂浮、碰撞、堆积,形成了一片广袤而绝望的太空坟冢。尘埃云在这里凝结成灰暗的幕布,偶尔有来自遥远星域的光线穿透,也显得冰冷而微弱,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在这片死寂的坟场深处,一点微弱的暗金光芒,正无声地悬浮着。
它微小,渺小得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中一粒不起眼的尘埃。却纯粹得令人心悸,仿佛凝聚了星穹诞生之初最本源的秩序法则。它不再带有任何个体的意志烙印,没有裴度的决绝,也没有霜之烙印的冰冷守护。它只是“存在”本身,是秩序在终极混乱边缘挣扎留下的一颗火种,一颗从宇宙晶壁那道巨大裂痕深处,被裴度最后燃烧的意志强行撕开缝隙、引导而出的火种。
它静静地悬浮在垃圾场冰冷的虚空中,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暗金辉光,像一座无言的墓碑前不灭的烛火,无声地宣告着:湮灭,并非终点。
“操!这鬼地方连块能藏人的铁皮都他妈的找不着!”
一声嘶哑的怒骂在扭曲的金属通道内炸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变声期沙哑和走投无路的绝望。声音撞在锈蚀斑驳、布满可疑油污和干涸血迹的舱壁上,激起空洞的回响。
林默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瘦狼,在废弃矿船“掘进者七号”如同迷宫般复杂腐朽的腹腔内亡命奔逃。他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防护服,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紧贴着瘦削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身体。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让胸口火辣辣地疼,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左眼的位置,一个简陋的、由裸露线路和廉价感光元件构成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视野边缘不断跳出代表生命体征濒危的黄色警告框。
【警告:生命体征持续恶化。肾上腺素储备:17%。骨骼肌多处撕裂伤。左肺叶疑似穿孔。失血速率:中等。建议:立即寻求医疗干预。】
“干预你妈!”林默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猛地矮身,从一个几乎被断裂管道完全堵死的维修通道口钻了过去。尖锐的金属边缘刮过他的后背,带起一阵刺痛,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后,沉重的脚步声、金属刮擦声,还有那些追兵粗野的叫骂,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
“小崽子!别他妈白费力气了!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疤哥给你个痛快!不然……”一个如同砂纸摩擦的破锣嗓子在通道后方吼道,伴随着几声金属棒砸在舱壁上的巨大噪音,“老子就把你拆零碎了喂给回收站的熔炉!”
疤脸强尼,“垃圾场秃鹫”的头目之一。林默几天前在垃圾场深处一个被遗忘的旧时代补给箱里,找到了一块保存完好的“神经接口核心”——那是旧时代高级机甲或者神经植入体才能用上的东西,在这片边缘星域的黑市上能换到一笔惊人的信用点,足以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甚至找个三流医学院治治这身烂伤。可惜,消息走漏了。
贪婪引来了秃鹫。
林默咬紧牙关,汗水混合着额角流下的血水,滑进嘴角,咸腥苦涩。他利用对“掘进者七号”这艘他短暂当过几个月“清道夫”的破船内部结构的熟悉,在如同巨大钢铁肠道的管道和舱室间拼命穿梭。他冲进一个相对宽敞的货舱,这里堆满了早已报废、锈成一坨的矿石处理机械。他猛地扑向一堆扭曲的金属废料后面,蜷缩起身体,尽量减小目标,胸膛剧烈起伏,机械义眼疯狂扫描着唯一的入口。
“在那!货舱!”追兵的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沉重的脚步冲进货舱,手电筒刺眼的光柱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空间里胡乱扫射,如同探照灯般捕捉着林默可能藏身的角落。脚步声在空旷的舱室里回荡,如同死神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