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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碾过滇南的碎石路时，陈溯的指关节在方向盘上绷得泛白。
后视镜里，苏绾正为他整理被风吹起的额发，指尖碰到了他后颈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十年前的大火中，老院长用身体为他挡住房梁留下的烙印。
“到了。”苏绾轻声说道。
陈溯踩下刹车。
断壁残垣在暮色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当年三层高的孤儿院主楼如今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框架，院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依然挺立着，枝桠间挂着半块被烧得卷曲的铁皮门牌，勉强能认出“向阳”两个字。
他推开车门，鞋跟踩碎了一片碎瓷。
那是当年他和小病友们用泥巴捏的碗，老院长说等他们成年了用这些碗装长寿面。
“这里是我一切开始的地方。”陈溯的喉结动了动。
苏绾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她腕间的观星石泛着幽蓝色的光，星轨正指向废墟的最深处——那里曾经是洗衣房，地下三米处有一个地窖，老院长把他塞进地窖时说“快跑”，自己却转身冲进了火场。
“这里也是你证明‘凡躯可摘星’的地方。”苏绾的声音很轻，但却如同敲击在青铜上一般有力。
唐砚突然压低声音说：“注意。”
陈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洗衣房后墙根下，一截银色金属在草丛中闪了一下——那是能量探测器的感应头。
再看院角歪倒的石磨，缝隙里卡着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们。
“林霜。”穆清岚的声音冷若冰霜。
林霜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舞动。
三秒后，平板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五组热成像仪，三组声波探测器，覆盖半径三十米。”她抬起头说：“这些设备的型号太新，在民用市场买不到。”
“曙光安保。”唐砚突然冷笑一声，“上个月楚家招标保护敦煌武库的就是他们。”他用指节敲了敲摄像头，“镜头参数对得上。”
陈溯拿出小本子，在“孤儿院封锁”条目下画了个叉。
老院长藏铁盒时说“等能保护自己时再看”，可如今他已经破虚合道了，来取东西的路却变得更加艰难。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唐砚扯下微型摄像头，金属外壳下刻着“SG - 07”——这是曙光的标志。
梁秋的电话是穆清岚接的。
陈溯听见她对着耳机说“老地方”，然后转头说：“半小时后到。”
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女人出现了，怀里抱着一个铁皮箱。
梁秋还是老样子，左眉尾有道旧疤，见到穆清岚先递过去半块巧克力：“上次欠你的。”然后转头对陈溯点了点头，“干扰装置能屏蔽他们的探测器十分钟，只能用一次。”
“午夜。”萧无涯摸了摸锈剑，“月黑风高，适合杀人。”
洗衣房的地砖在陈溯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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