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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想进步了"——这句话背后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计算，是多少次酒桌上的虚与委蛇，是多少回在权贵门前的徘徊等待？
祁同伟突然从床上坐起，赤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他走到窗前，拉开一丝窗帘。省委大院的方向灯火阑珊，那里是权力的中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金钱、美人、功名利禄。他祁同伟从农村走出来，太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了。当年在孤鹰岭，那个一腔热血的年轻警察早已被现实的残酷磨平了棱角。如今的他，懂得在适当的时候低头，也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资源。
可高育良的请求却让他犯了难。他能够做些什么？去床榻上利用棍棒之物“请求”钟小艾，让钟小艾利用钟家的资源去为老师"进步"铺路吗？
还是事情一旦被钟家的某些竞争对手得知，会不会沦落为钟家某些竞争对手针对钟家的把柄？
再加上这些事情，自己一旦沾手，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祁同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钟小艾，想起了大伯钟逸礼在政坛上的影响力。如果帮了高育良，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与钟家的关系？
但如果不帮，以高育良的性格，会不会……
祁同伟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十五分。他应该休息了，可大脑却异常清醒。
回到床边，他再次躺下，盯着天花板出神。高育良最后那句话在他耳边回响："同伟，老师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老师在汉大的关系，对你将来的发展……"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可能改变他政治生涯的交易。
祁同伟闭上眼睛，却看到了无数张面孔——钟小艾与钟正国的、梁群峰的与赵立春的、还有那些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们。在这个棋盘上，每一步都关乎生死。
"想进步有什么错？"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车灯，将卧室照得雪亮。祁同伟条件反射地退到阴影处，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两年前在一处缉毒现场，那个被狙击枪瞄准镜锁定的毒枭。现在他忽然懂了那人为何要拼命往掩体后爬——有些光线照在身上，比子弹还疼。
"你娶的不是小艾，是钟家的门生故吏。"
祁同伟望着天花板，心中默念这句话五味杂陈。祁同伟他明白，高育良想要进步，自己若能帮上忙，无疑会让两人关系更上一层楼；可这其中的风险，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到底该怎么做才好？”祁同伟喃喃自语。他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为了进步也曾不择手段，违背本心，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去追求钟小艾。如今高育良有此诉求，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祁同伟摸出贴身携带的检察官证件，塑封膜里还夹藏着一张，自己最初刚到那个小偏远乡镇司法所工作时，拍摄的工作证照片。照片上那个，穿92式警服的年轻人笑得让他鼻酸。二十七岁的祁同伟终于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窗外，汉东的夜正深。省委招待所墙外，权力的游戏永不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