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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疲惫道:“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关于这件事情,组织上肯定会对其进行深入调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英华同志一个清白。不过呢,今天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白天,我们先针对这件事情展开一个初步的调查。等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看看该怎么处理。”
郑主任的话音刚落,汉东省委的宋书记、省长章英华、审计局的胡处长以及祁同伟都连忙点头称是,表示同意郑主任的意见。
随即众人站起身子来。椅子与地板之间的摩擦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小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郑主任与章英华握过手后,一行五人依次走出小会议室,缓缓地步入宴会厅。宴会厅里的灯光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眼,与外面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郑主任一行人出来,在宴会厅等待的众常委们连忙上前与郑主任和胡处长进行了一番寒暄。祁同伟注意到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当章英华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时,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常委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与他保持着约莫两米的距离。
走廊里的气氛更加微妙。平日里总是热情寒暄的同僚们此刻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组织部的李部长甚至刻意落后了几步,假装整理手中的文件;而据说一向与章省长交好的吕州市市委书记,则突然接起了电话,对着无人应答的手机"嗯嗯啊啊"地应着。
祁同伟走在最后,冷眼旁观着这场无声的官场表演。他看见章英华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显得格外孤独——那个平日里前呼后拥的一省之长,此刻连秘书都谨慎地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当电梯门打开时,几位领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等待下一班,只有章英华独自一人走进了空荡荡的电梯厢。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关闭。祁同伟分明看见,在门缝即将合拢的瞬间,章英华抬手松了松领带,这个平日里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的领结竟然歪了几分。
办公楼外,初秋的夜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司机们早已将车开到门口等候,祁同伟则是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的台阶上点了支烟,看着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身影独自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随着招待所内不断亮起的车灯,这些平日里在省内一个个前呼后拥的大领导们,此刻却显得有些低调。他们在与郑主任和省委的宋书记打过招呼后,便纷纷相继弯腰钻进了后座。
一辆辆官车缓缓启动,尾灯在黑暗中闪烁着,最终消失在拐角处。祁同伟站在原地,看着这些车辆离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的眼前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当最后一辆车的尾灯也消失不见时,祁同伟才缓缓地将烟头碾灭在垃圾桶上。在送别汉东省委的宋书记与省政府的章英华时,祁同伟快步上前几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当秘书为章英华打开车门,章英华正要转身上车时,祁同伟悄悄地在章英华耳边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