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土诗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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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万箭齐发，砸在「第七区废品回收站」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混着电子垃圾的腐臭在空气中发酵。苏寒蜷缩在一堆报废的机械义眼中间，右手指腹摩挲着《李太白诗集》残卷边缘，粗糙的纸页割得指尖渗血，却比不过视网膜上「情感污染度37%」红光带来的刺痛——那是天道管理局对人类情感的「污染评级」，超过50%就会触发自动净化程序。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残留着昨天在垃圾山挖到的过期压缩饼干碎屑，咸腥中混着铁锈味。指尖抚过「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诗句，墨迹在雨水渗透下晕开，像极了七年前母亲被拖走时，防护服上渗出的血迹。

齿轮声由远及近，如死神的低语。

苏寒浑身肌肉紧绷，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废品站入口——三道幽蓝探照灯穿透雨幕，在堆积的废铁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领头的机械兵胸腔开合，电子音冰冷刺耳：「第三百二十次回收日，检测到违禁品：人类情感载体×1，坐标X-7-13，启动净化程序。」

记忆如破碎的镜面突然炸裂：

母亲被按在「情感净化舱」金属台上时，发梢还滴着清晨熬粥时溅到的米汤。她隔着防爆玻璃朝苏寒挥手，掌心向上摊开，露出那枚刻着「弈」字的青铜棋子，唇语重复着：「诗剑棋……」话未说完，舱门已喷出白色烟雾，将她的身影切割成无数像素碎片。

苏寒猛地摇头，将回忆甩进雨声里。他屏住呼吸，把诗集塞进防护服内衬，触到夹层里半片泛黄的《静夜思》书页——这是母亲留给他的「玩具」，曾被他用来折成纸船，漂在雨后的水洼里。此刻，纸船褶皱间藏着的月光图案，正与掌心的「青莲剑」残片产生共鸣，像母亲临终前的体温般灼热。

系统激活的瞬间，视网膜被鎏金光芒撕裂：

青铜残片化作流光钻入眉心，苏寒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李白持剑醉舞、弈星落子震山河、鲁班造器通神明。鎏金界面浮现，字体如刀刻斧凿：

「诗剑系统启动

宿主：苏寒（字子墨）

初始能力：诗词具现·初级（可将唐诗转化为灵能载体，当前适配度17%）

警告：天道巡查队距离25米，建议立即吟诵C级以上诗词，否则情感污染度将突破临界值。」

苏寒喉结滚动，机械义眼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左眼角有道疤痕，是十二岁时为保护诗集被机械狗抓伤的。他咬碎舌尖，血腥味混着雨水滑入喉咙，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诗心印记」——那是母亲用烧红的簪子刻下的《将进酒》笔锋，此刻正发出微光，如将熄的烛火。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吟诵声未落，激光枪已轰穿铁皮墙。苏寒抱着诗集就地翻滚，后背撞上废铁堆，锋利的芯片碎片划破脸颊。他抬头，看见机械兵的炮口正对准自己，炮管里流转的蓝光像极了母亲净化舱的指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