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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看着她努力维持平静却难掩脆弱的神情,看着她颈间那道刺目的包扎………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狠狠撰住了他的心脏,比剔骨剜肉更甚。
他以为她的离开是惩罚,是冷漠,是高高在上的疏离。
却从未想过,那层层坚硬外壳包裹下的,是这样一颗因恐惧而瑟缩,因珍视而退避的心。
她的胆怯,源于对他安危的担忧,她口中的讨厌,背后是身份带来的骄傲被践踏的痛楚………
“福宝……”哪吒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几乎是踉跄着一步,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床沿,与坐在床上的鸿芙平视。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却又怕自己的触碰再次惊扰了她。
“你……你从未告诉我这些………”他的语气充满了痛悔和难以置信:“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只是觉得我麻烦,觉得我冲动易怒,配不上你的身份………”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鸿芙紧抓着被子的手上,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覆上她的手背,用自己的温度包裹住那份冰冷和紧张。
“我………”哪吒猛地将额头抵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我伤了你,还逼你,还拿自己的命威胁你……我……我真是该死!”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满是要将他自己焚毁的懊悔与心疼。
“责罚算什么?天规天条算什么?就算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我也认了!那是我活该!可是……”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可是你说你害怕……害怕信任我……害怕再受伤……害怕因为我而让道祖震怒……”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却又在鸿芙微微蹙眉的瞬间惊慌失措地放松。
“福宝,你看着我!”哪吒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恳求。
他深吸一口气。
“你说你是胆小鬼?好,那我就是最不要命的莽夫!你不敢信?没关系,我把命交给你!我的神魂,我的三昧真火,我的混天绫,我的乾坤圈……全都系在你手上!
你怕师父震怒,我………去求他!你怕天庭的规矩?我就掀了这破规矩!
杨戬敢做的,我哪吒只会做得更彻底!他娶妻?我就要明媒正娶,昭告三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鸿芙妙惑天尊,是我哪吒倾尽所有,粉身碎骨也要守护的心上人!”
他的话语如同滚烫的岩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猛烈地冲击着鸿芙的心防。
手腕上的乾坤圈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微微发烫,发出低沉的嗡鸣。
“通天………”哪吒提到通天教主时,眼神锐利了一瞬:“我去跟他打!打到他服气!”
他的声音到最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赌徒,押上了自己全部身家性命后的期待与恐惧交织。
“你……你说你心悦我……”哪吒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破釜沉舟的希冀,“就为了这一点点心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重新让你试着信任我的机会,好不好?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