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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坐下,给自己和鸿芙各倒了一杯仙雾缭绕的清茶。
鸿钧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罗睺虽死,但他那身化魔域、滋生的万千魔头,却如同附骨之疽,根植于洪荒破碎的阴暗面,汲取着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
它们认得一切强大的、纯净的、代表着‘秩序’与‘生’的力量,尤其是……与天道关联紧密的存在。”
他抬眼,目光落在鸿芙身上:“你生于此,长于此,你的本源气息中天然带着天外天的烙印,带着‘道’的痕迹。
对魔而言,你就是黑暗中最耀眼的那颗星辰,是它们本能憎恶与渴望吞噬的目标,它们认得你,就像飞蛾认得烛火,无关你化形早晚,只关乎本质。”
鸿芙心头一凛:“所以,只要我还在外面行走,就永远是它们的靶子?”她想起哪吒挡在她身前时那燃烧的业火,心头涌起一丝复杂。
这麻烦,似乎是她带给他的。
“靶子?倒也不至于那么被动。”鸿钧啜了口茶,语气依旧淡然,但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寒的锐芒:“罗睺已陨,魔都被镇压,那些东西不过是些凭借本能和残存怨念作祟的乌合之众,难成大器。
此番偷袭,规模不大,手段也谈不上多高明,更像是某种试探……或者,是某个稍微有点灵智的魔物,嗅到了‘大补之物’的气息,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笃笃声:“不过……既然你害怕,可以回到天外天,反正哪吒现在爹娘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人能伤他了。”
鸿芙一愣,随即想起哪吒强颜欢笑问自己归期时的模样,还有那紧紧箍住她的、带着绝望依恋的拥抱,她脸上微热,嘟囔道:“爹爹!好端端的又提这个做什么,封神还没结束呢,你自己说过让我玩的,没结束我才不回天外天。”
“这也是正事。”鸿钧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人心,其复杂程度,有时比那魔域的污秽更难测,极致的依恋,在得不到回应或被恐惧侵蚀时,极易滋生出极致的占有,甚至……扭曲,那看似冻结的湖面,若被魔气引动,底下潜藏的暗流,或许会比魔物本身更危险。”
鸿芙的心猛地一跳。
“爹爹,你是说……哪吒他……”她不敢说下去。
她想起了哪吒被业火灼烧时,险些入魔的样子,可惜她不知道,那不过是哪吒装的!
鸿钧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女儿:“福宝,你想回去护着他,护着那些凡人,这很好,但记住,有时候,最需要警惕的刀锋,未必来自明处的敌人。”
他转过身,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起来要蟠桃会了吧?”
鸿芙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着:“是啊………啊???不是,怎么又跳到蟠桃会了………”
鸿钧:“你要去天庭吗?我种的桃子给瑶池他们送点去吧,让他们也种点,省的你没得吃。”
“我又不常待在天庭。”
鸿钧:“管那么多是什么?你不乐意吃,有的是人愿意吃!”
鸿芙:“是是是~那魔气就不管他了?”
他轻轻挥了挥袖袍,一道无形的清辉瞬间扫过整个天外天,所有角落的阴影都仿佛被净化般明亮了一瞬:“不会担心?我自有安排,不过………那小子若真被魔念沾染………”
鸿钧顿了顿,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该斩断时,莫要犹豫,你姓鸿,当有这份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