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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做出研磨的动作,又模仿往模具里填粉的姿态。阿沅恍然大悟:"它说的是做芋圆的木薯粉模子?"
孙思邈却脸色骤变:"不是粉模!是遣唐使带回的'唐菓子铜范'——当年贺茂役行把它们藏在了…"
银狐突然尖啸一声,纵身跃入星图投影的海路中。它的身影在星光里渐渐淡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标注"明州港"的浪花纹里。
星图突然剧烈闪烁,塔外传来羽林卫的呼喝声。崔衍一把拉过苏晚:"宵禁巡查!"
四人刚躲进经柜后的暗格,藏经阁的门就被推开。火把光中,有个沙哑的声音道:"星盘被动过了…快去禀报大将军!"
透过缝隙,苏晚看见说话者穿着千牛卫的铠甲,腰间却挂着枚不合制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晴明扇面相同的五芒星。
待脚步声远去,孙思邈捻断三根胡须:"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星移符的秘密。"
惊蛰剑在鞘中轻颤,剑穗上不知何时多了根银灰色的狐狸毛,在月光下闪着诡谲的光。
那只银灰色的狐狸轻盈跃出藏经阁的窗棂,叼着半截竹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流萤般的轨迹。它踏着大雁塔的飞檐,几个纵跃便跳到了相邻的荐福寺小雁塔上,尾尖那一簇火焰状的红毛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追!"崔衍低喝一声,翻身跃出窗外,顺着斗拱攀上塔檐。
苏晚紧随其后,惊蛰剑在鞘中嗡鸣,仿佛与那狐狸产生了某种共鸣。可当他们登上小雁塔顶时,狐狸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夜风拂过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看那里!"阿沅指着塔下的曲江池。
水面倒映着星光,隐约可见一道银影踏波而行,最终消失在池畔的柳林深处。
四人追至曲江池畔,柳林中雾气氤氲。原本寂静的夜色里,竟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隐约还有推杯换盏的谈笑。
拨开垂柳,眼前的景象令人愕然——
林间空地上摆着张朱漆食案,案上陈列着荔枝、金桃等时令鲜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酒。那只银狐正蹲坐在主位,前爪捧着个白玉杯,慢条斯理地啜饮。见众人到来,它眯起琉璃般的眼睛,竟口吐人言:
"诸位夜访雁塔,可是为了星移之术?"
声音清冷如玉磬,分明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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