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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的铜镯已化金粉随风而逝,幽蓝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只余下满地焦黑的灰烬。苏晚蹲下身,指尖轻触到一片铜镯的残片,却猛地缩回手——那碎片竟冰冷刺骨,仿佛刚从寒潭深处捞出。
"前辈......"她抬头,看向孙思邈,"这镯子......"
老道沉默地站在燃烧的废墟间,白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他缓缓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铜镯爆裂时割出的血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三百年前,南诏有座蛊神庙。"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庙里供奉的不是神,而是一具活尸。"
"那活尸,就是我师弟——晏明。"
孙思邈的眼中浮现出久远的记忆。三百年前,南诏蛊师一脉为求长生,以活人饲蛊,炼就"千魂引"。晏明天资卓绝,却因痴迷蛊术,最终以身饲蛊,将自己炼成了半人半蛊的怪物。
"他本是我最疼爱的师弟。"孙思邈低声道,"可当他发现,蛊虫能借人身延续生命时,便疯了。"
晏明开始抓活人炼蛊,将他们的魂魄囚禁在蛊虫体内,以维持自己的不死之身。最终,龙虎山派出三百弟子围剿,却全军覆没——他们的魂魄被晏明抽离,炼成了三百枚"魂蛊"。
"我赶到时,只剩满地尸骸。"孙思邈的指尖微微发抖,"而晏明......已经成了庙里的‘神’。"
"要杀他,必须先破他的‘千魂引’。"
(三百年前)
终南山的寒潭,终年不冻,却冷得连飞鸟掠过都会僵坠。
潭水漆黑如墨,水面不起一丝波澜,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十二名龙虎山弟子手持刻满符咒的玄铁链,将晏明层层捆缚。他的皮肤早已不复人形,青紫色的蛊纹如蛛网般爬满全身,胸口嵌着一颗翡翠般的虫丹,随着呼吸明灭,像一只永不闭合的邪眼。
"师兄......"晏明咧开嘴,牙齿已变成细密的虫齿,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嗓音,而是无数蛊虫振翅的嗡鸣,"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孙思邈站在潭边,白须被山风吹得凌乱。他手中握着一枚青铜古印,印底刻着"天师镇魔"四字,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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