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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严谨刻板的技术少将,在“刑天”那超越时代的构想面前,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变成了一个如饥似渴的学生。
他夜以继日地钻研陈胜提供的那些支撑构想的理论碎片,试图理解“混沌约束环”的数学模型,模拟“共工”AI的底层逻辑,计算“天外陨晶”的分子结构可能性。每一次试图将构想落地的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喜悦和更深的挫败感。他看向陈胜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欣赏,而是近乎仰望般的复杂情绪。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在脑中构筑出如此惊世骇俗、却又似乎隐隐契合物理法则极限的蓝图?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更像是一种…洞见未来的直觉。
“陈胜…这份关于高维晶态金属的‘晶格折叠’假说…你是如何推演出这种可能性的?”深夜的实验室,周工盯着屏幕上那如同天书般的拓扑结构,声音沙哑地问道,眼中布满血丝。
陈胜正调试着一台模拟暗物质湍流的装置,头也没抬:“基于现有材料学的极限,逆向推演物质在极端能量场和空间曲率下的稳定态可能性。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假设路径。”
推演?假设路径? 周工苦笑。这轻描淡写的背后,是何等恐怖的对物理法则本质的洞察力和想象力?他感觉自己穷尽一生所学,也仅仅是在这宏伟蓝图的门槛外,试图理解其基石。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时刻包裹着陈胜。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这份源自天才构想的重担,无法分享每一次微小突破的喜悦,更无法分担那如影随形的巨大压力。他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疲惫,都深深压入“星火”淬炼所锻造的钢铁意志之下。
偶尔,他会短暂离开“盘古”,回到“龙巢”处理腾龙班的事务,或者指导王磊、赵大勇他们的训练。
但每一次出现,他身上那股沉凝如渊、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孤独感,都让敏锐如叶知秋、林震等人暗自心惊。
王磊和赵大勇依旧大大咧咧地喊着“胜哥”,但也能感觉到,胜哥的眼神比以前更深了,深得让他们有些不敢直视。
李玉凰是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人。
她依旧执着地来找陈胜“请教”,但宿舍里那个通往“盘古”的合金门,成了她无法逾越的天堑。她尝试过撒娇、赌气、甚至假装受伤,但陈胜的态度温和却无比坚决。他只是告诉她,他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暂时不能被打扰。
“什么研究连我都不能知道?”一次,李玉凰终于忍不住,在陈胜难得回到宿舍休息的深夜,堵在门口质问。少女明媚的眼中带着委屈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