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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老乔、扳手，三张嘴巴张得能塞下铅云堡拳头大的变异老鼠。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直勾勾盯着叶红菱那只悬在破灯管上方、微微颤抖的手——或者说，是那只银灰色的、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机械臂手掌。
给灯管充电？用“气”？
这新朋友脑子被赛博武者打坏了吧？铁砧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老乔浑浊的眼珠子在叶红菱和李维之间来回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像块破抹布被扔进了绞肉机。扳手更是死死抱着他那刚刚“复活”的翻译器宝贝疙瘩，仿佛李维下一秒就要对它施什么邪术。
叶红菱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那是一种被冒犯、被戏弄、还带着点“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的森然煞气。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蹲在地上、笑容僵硬的李维，那条机械臂五指缓缓收拢，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李维，”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你再说一遍？你想让我…干嘛？”
李维的后脖颈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感觉那把无形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他喉咙发干，赶紧手舞足蹈地比划解释：“不不不！红菱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内力！你体内那股力量！不是机械臂！就…就像你打架时爆发那样！只不过…这次目标不是人，是那根灯管！导一丝丝…就一丝丝过去试试看！”
他生怕叶红菱暴起伤人，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还特意指了指叶红菱完好的那只手，示意她别动用机械臂。
叶红菱眯着眼，盯着李维看了足足五秒，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解剖一遍。李维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X光机，汗毛都竖起来了。终于，她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重怀疑和“看在你小子还算识相”意味的冷哼。
“哼。”她没再废话，目光转向那根苟延残喘、光线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应急灯管。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压下心头那股被当成人肉发电机的荒谬感，还有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扎得她脑仁疼的辐射“噪音”。
只见她那只完好的、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悬停在距离灯管几寸的地方。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气流涌动。她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努力感受着什么，调动着什么。
铁砧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瞪得更大，生怕错过什么“神迹”。老乔甚至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满是油污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
灯管依旧半死不活地闪着微弱的光，毫无变化。
叶红菱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感觉体内的内力如同奔腾的江河，狂暴而灼热，蕴含着开碑裂石的爆炸性力量。可要让她把这股力量像涓涓细流一样，小心翼翼地、精准地引导到一根脆弱冰冷的灯管上？这感觉就像让一头暴怒的霸王龙去穿针引线！别扭到了极点！她试图像控制自己的拳头一样去“捏”住一丝内力，可那狂暴的力量稍不留神就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根本不受精细控制。
“不行。”叶红菱猛地放下手，语气带着挫败和烦躁，“这东西…太野！像脱缰的疯马！让它打碎东西容易，让它…绣花？没门！”她烦躁地甩了甩手，似乎想把那无处宣泄的内力甩出去。
铁砧和老乔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小火苗，“噗”一下被浇灭了。扳手也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吗？
李维的心也沉了一下，但他没放弃。他目光扫过叶红菱那只垂在身侧、泛着冷光的银灰色机械臂，脑中灵光一闪！等等！这机械臂本身就是超越时代的科技造物！它内部有精密的能量传导和控制系统！而且，叶红菱操控机械臂如臂使指，说明她通过神经链接，对能量传导有着极其精微的控制力！
“红菱姐！机械臂！”李维的声音因为激动拔高了些，指着她那条银灰色的手臂，“用它！用机械臂试试！你控制它…像控制自己手指一样！把内力…不，把‘气’，导进机械臂！让机械臂…当个‘漏斗’！再传一点到灯管上！”
叶红菱猛地看向自己的机械臂，眼神闪烁。对啊！这玩意儿本身就是能量驱动！而且她对它的控制，确实比对自己那狂暴的内力要精细得多！
“试试？”李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充满期待。
叶红菱盯着那根闪烁的灯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械臂，似乎在权衡。最终，她眼中闪过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将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按在了机械臂靠近肩膀的连接处。
“都闭嘴。”她低喝一声，闭上了眼睛。
堡垒角落瞬间陷入绝对的寂静，只有那根灯管发出的、微弱的、滋滋的电流声。
叶红菱屏息凝神，努力忽略掉空气中恼人的辐射“针扎感”，将意识沉入体内。她不再试图直接去“抓”那狂暴的内力，而是尝试着去“呼唤”它，引导它流向那只按在机械臂连接处的手掌。如同呼唤一头桀骜不驯的猛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