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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骨林的腹地,空气粘稠得能拧出紫黑色的汁。脓包遍布的地面踩上去不再是“噗叽”声,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踩在腐烂内脏上的“咕啾”声。哈士奇身上崭新的银灰色光晕流淌,凝练如实质水银的导航轨迹稳定地指向正前方,在浓得化不开的魔瘴雾气中劈开一道清晰的通路。
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搏动得更加剧烈、仿佛随时会爆开的暗紫色脓包。他肋下的麻木感确实轻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掏空似的虚乏,仿佛那点被抽走的魔气连带着他本就不多的精气神也薅走了一部分。他时不时瞥一眼怀中安静(或者说餍足?)的《观剑谱》,帛书表面那丝暗紫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在泛黄的纸面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冰冷而饱胀的气息。
“狗爷,咱打个商量,”陈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下回开餐,能不能挑个味儿小点的?这地方待久了,我怕我鼻子都要失灵了。”
哈士奇头也没回,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敷衍的咕噜,算是回应。狗尾巴悠闲地甩着,银灰色的导航轨迹稳如磐石,指向雾气深处一个隐约可见的巨大轮廓——像是一堵横亘在腐骨林尽头的、由无数扭曲藤蔓交织而成的巨墙。
随着距离拉近,那巨墙的轮廓越发清晰。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蠕动、盘绕,无数粗如儿臂、细若手指的暗紫色藤蔓如同沉睡巨蟒的蛇群,层层叠叠,虬结缠绕,散发出比腐骨林其他地方浓郁十倍不止的侵蚀气息!仅仅是靠近,陈默就感觉皮肤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无比,护体的破妄微光被压制得只剩薄薄一层贴在皮肤上,摇摇欲坠。
导航轨迹笔直地指向藤蔓巨墙的中心位置。
“出口…在这玩意儿后面?”陈默看着那堵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活体藤墙,头皮一阵发麻。他能清晰地“听”到藤蔓缓慢摩擦时发出的、如同无数枯骨在砂砾上拖行的“沙沙”声,那声音钻进耳朵,直透骨髓。
哈士奇在距离藤墙约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不再甩尾巴,狗头微微压低,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噜声。周身流淌的银灰色光晕微微波动起来,如同感应到了巨大的威胁。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抽出一直别在腰后、那柄从瑶池带出来的、唯一算得上武器的普通精钢短剑。剑身入手冰凉,在这魔气滔天的环境中,显得如此脆弱无力。
就在他全神戒备之时,异变骤起!
前方那堵看似沉寂的藤蔓巨墙,猛地“活”了过来!
嗤嗤嗤——!!!
无数条潜伏在藤墙表面的、细若发丝的暗紫色藤蔓,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毫无征兆地爆射而出!速度之快,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它们的目标并非陈默或哈士奇,而是…他们脚下的脓包地面!
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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