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烛龙

第133章 离卦火纹熔毁饕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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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的青铜食鼎突然炸裂。碎块擦着龙野耳廓飞过,在墙面砸出蜂窝状凹痕。他翻身滚向左侧,怀表齿轮在胸腔发出干涩的咔嗒声——这是第三次回溯后的第七分钟,齿轮轴芯渗出的金色血液已在衬衫内侧晕开铜钱大小的痕迹。

苏乐乐的嘶吼从宴会厅方向传来。龙野转头时,正看见她腕间青鳞如活物般窜动,将一柄插向咽喉的银质餐叉绞成麻花。但那些鳞片边缘泛着诡异的半透明,像被高温炙烤的糖霜。

“别碰她的手腕!”唐三的机械义肢突然射出齿轮锁链,缠住龙野欲上前的脚踝。老匠人单膝跪地,义肢关节迸溅出蓝色电火花,“饕餮的‘吞字刀叉’正在篡改她的食谱记忆——看那些餐叉刻纹!”

龙野猛地抬眼。插在苏乐乐肩侧的餐叉上,甲骨文“食”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笔画扭曲成蛇信形状。而饕餮主厨不知何时已站在厨房中央,白色高帽下的面孔隐在阴影里,围裙上的血污正化作无数微型餐盘,在半空排列成“吞噬之道”的铭文矩阵。

“离卦火纹,”唐三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义肢重重捶打地面,“还记得图腾柱上的离卦象吗?火炎向上,需借势……”

话未说完,饕餮已将手中餐刀掷出。刀刃在空中分裂成万千餐叉,每一根都刻着不同的甲骨文字——龙野看见“饥”“餮”“噬”等字符组成洪流,带着蜂蜜发酵的甜腻气味扑来。他下意识抬手格挡,却听见怀表盖弹开的轻响。

齿轮转动的金色光芒突然从他掌心爆发。那些本应用于回溯的能量此刻化作火纹,沿着手背脉络疯狂攀爬。龙野看见自己的指甲瞬间被烧成赤红色,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如糖浆的火焰。

“离卦……火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震颤。掌心火焰突然炸裂,形成直径三米的火环。那些扑来的餐叉触碰到火环边缘,立刻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甲骨文字符在火焰中扭曲成黑色灰烬,像被糖炒栗子的高温灼焦的壳。

这是视觉通感的瞬间。龙野闻到火焰里混杂着苏乐乐发间的皂角香,又隐约有唐三身上的机油味。而饕餮的身影在火环中剧烈晃动,白色高帽被烧成焦炭,露出下面那张由无数微型餐盘拼贴成的脸——每块餐盘上都刻着被吞噬者的遗言,正随着火焰逼近而发出凄厉的尖叫。

“熔毁他的面具!”唐三的义肢突然插入地面,齿轮锁链掀起整块地砖。龙野这才发现,厨房地砖竟是无数层嵌套的青铜餐盘,中心那块刻着完整的“饕餮吞日”图。火焰顺着锁链蔓延,将图案中的饕餮眼瞳烧成两个燃烧的孔洞。

饕餮发出非人的咆哮。他胸前的围裙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由脊椎骨串成的餐架,每节骨头上都挂着锈迹斑斑的餐牌,上面用鲜血写着被吞噬者的名字。龙野看见“唐……”字的餐牌在火焰中卷曲,立刻明白那是唐三的父亲。

“这东西吞噬了至少三代神嗣!”唐三的义肢狠狠砸向餐架,齿轮锁链缠住饕餮脖颈,“它的面具是用祖巫残魂和暴食领域核心铸成的,火纹必须烧穿……”

话音未落,饕餮突然张开嘴。那不是人类的口腔,而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中心旋转着无数齿轮,每颗齿轮都咬着半块记忆碎片——龙野看见自己童年分糖的场景在齿轮间闪烁,下一秒就被碾成齑粉。

“苏乐乐!”他失声大喊。因为看见漩涡边缘漂浮着苏乐乐腕间的青鳞,那些鳞片正被漩涡磨成粉末,每一粒都化作微型餐盘,飞向饕餮脸上的铭文矩阵。

离卦火纹突然暴涨。龙野感觉胸腔的怀表齿轮在疯狂逆向转动,每转一圈就有金色血液从嘴角溢出。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齿轮逆向转动会引发时间碎片反噬”,但此刻火纹已不受控制,顺着手臂爬上肩膀,在后背烧出完整的离卦符号。

“以火克食,以纹破阵!”唐三的义肢猛地拽动锁链,将饕餮拉向火环中心。龙野看见饕餮脸上的餐盘面具开始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触手,每根触手上都刻着“食”字甲骨文,正疯狂吸收火焰中的能量。

就在这时,苏乐乐突然冲了过来。她腕间的青鳞已全部化作透明,却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爆发出翡翠色光芒。那些光芒与离卦火纹交织,形成无数燃烧的糖炒栗子图案——龙野听见童年暗号在火焰中回响,“糖分三块”的声音化作火舌,精准舔舐饕餮面具上最脆弱的纹路。

“咔嚓。”

面具裂开第一道缝。裂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色酱汁,酱汁落地即化作无数尖叫的餐盘。龙野趁机将全部火纹注入裂缝,看见离卦符号在面具内部炸开,如同一整锅炒至焦香的栗子突然爆裂,火星溅满整个后厨。

饕餮的身体开始崩塌。他身上的围裙、高帽、甚至由脊椎骨组成的餐架,都在火纹中化作飞灰。最后剩下的,是他眉心那枚燃烧的齿轮——龙野认出那是怀表上的零件,正旋转着吐出无数被吞噬的记忆碎片,其中一片清晰映出母亲将怀表塞进他掌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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