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要以身相汻

第60章 恍若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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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墓碑前的白菊又换了新的,陆沉舟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擦去林晚照片上的晨露。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恍若昨日。风掠过墓园的松柏,带着一丝凉意,他忽然想起那年她在手术前说的话:"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进海里,这样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陆沉舟接起,熟悉的走廊声传来:"陆医生,有个患者情况危急,您能......"

"我马上到。"他挂断电话,最后看了眼墓碑,转身离开。

急诊室里,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陆沉舟套上手术服,目光扫过病床上昏迷的女孩——十七岁,和当年的林晚一样的年纪。她的心脏位置天生偏移,就像曾经的林晚。

"准备手术!"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可手套下的手指却微微发颤。无影灯下,他看着那跳动的心脏,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手术进行到关键阶段,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陆沉舟的呼吸停滞,记忆与现实重叠,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肾上腺素!"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当女孩的心跳重新恢复规律时,陆沉舟几乎瘫坐在地。摘下口罩,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林晚最爱的那首诗:"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深夜的办公室,陆沉舟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林晚的遗物:褪色的诊断书、泛黄的合照、还有那个永远停在他们旅行那天的怀表。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陆医生,谢谢您救了我女儿。她说,在手术台上,好像有个姐姐一直在对她笑......"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他捂住脸,任由情绪决堤。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伸手去抓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的位置。他拼命工作,救治一个又一个患者,试图在别人的重生里寻找安慰,可心底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第二天,陆沉舟来到海边。玻璃瓶里的骨灰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想起林晚第一次看到大海时雀跃的模样。"沉舟,你说大海会不会记得所有的故事?"那时她这样问他。

"会的。"他轻声说,松开了手。骨灰随风飘散,融入波涛之中。远处,一群海鸥掠过海面,欢快的叫声回荡在天际。

回到医院,陆沉舟走进病房。术后的女孩正望着窗外发呆,见他进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陆医生,我昨天梦到一个姐姐,她说她叫林晚,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陆沉舟的喉咙发紧,他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柔和。他终于明白,林晚从未离开。她活在每一个被拯救的生命里,活在他跳动的心脏中,活在永恒的时光里。

夜幕降临,陆沉舟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他们常去的花店,老板笑着递来一束白玫瑰:"还是老样子?"他点头,接过花束。

推开家门,客厅的照片墙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照片里,林晚的笑容依旧明媚。陆沉舟将花插进水瓶,轻轻说:"小晚,今天又救了一个人。我想,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吧。"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某个瞬间,陆沉舟仿佛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沉舟,你看,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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