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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寂的脊梁撞上岩壁，粗粝的石面刮破了衣衫。冷汗顺着背脊滑进衣领，黏在皮肤上，一阵发凉。赤璃的手还抓着他的胳膊，指尖像浸过冰水。
风从崖下卷上来，裹着血腥气。远处传来马蹄声，像是地底传来的鼓点，断续敲在心头。
“你撑得住？”赤璃低声问，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他耳畔。
玄寂没答，只是闭了闭眼。掌心的蛊丝缓缓收回，皮肤下的刺痛仍在游走，像针扎，又像虫噬。他睁开眼，望向那片幽暗山谷——那是他们唯一的去路。
“走。”他说，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木板。
两人一前一后跃下悬崖。机关靴的能量核心尚未充满，只能靠傀儡锁链和幻灵蛊丝减缓坠势。落地时，脚底碎石滚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味，像是死物被时间泡烂的气息。
赤璃扫了一圈四周，低声说：“这里……是不是祭坛？”
玄寂点头，眼神沉得像墨：“血雾源头之一。”
他们穿过倒塌的墙垣，绕开那些被黑雾侵蚀过的石柱。每一步都踩在碎骨与枯枝上，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动，仿佛踏进了无数亡魂的梦里。
忽然，赤璃停住了。
她的傀儡有反应了。
一道微弱的光，在残破石碑的缝隙中闪了一下。她蹲下来，手指探入裂缝，轻轻拨动。
“咔哒”一声，石碑裂开，露出一块青铜板，上面刻满符文。
玄寂皱眉凑近，袖中的幻灵蛊微微扭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召唤阵。”他低声说，“它不是用来唤醒魇兽本体的……而是稳定它的意识容器。”
赤璃瞳孔一缩：“你是说，殿主要找宿主？”
玄寂没有回答，伸手拂去铜板上的尘埃。符文逐渐清晰，其中一段让他脸色骤变。
“以血脉为引，以心魔为媒……”他喃喃道，“必须是‘赤炎之心’的人，才能承受魇兽之魂。”
赤璃猛然抬头。
玄寂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位置，眼神复杂，像是藏着火，又压着冰。
沉默片刻，他低声开口：“你母亲……有没有接触过魇兽之眼？”
赤璃心头一震，记忆翻涌而出。十岁那年，她亲眼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手里紧握的正是那只封印着魇兽碎片的玉匣。
“她……”她咬紧牙关，“她是自愿的？”
玄寂没说话，只是重新看向那块铜板。幻灵蛊开始躁动，像是嗅到了更深的秘密。
“还有别的线索。”他说。
他们继续深入，来到一处半塌的地窖。墙壁上刻满了奇异图腾，中央是一具干枯的石像——双手交叉胸前，胸口嵌着一枚破碎的晶石。
赤璃走上前，傀儡手臂轻轻触碰石像表面。刹那间，一道灵力波动扩散开来，整个地窖微微震颤。
“它还没死透。”玄寂沉声道。
赤璃皱眉：“什么意思？”
玄寂没解释，取出一小滴蛊液，滴在石像额头上。瞬间，石像双眼亮起幽蓝光芒，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献祭者已选……赤焰之血……即将归位……”
话音未落，石像轰然崩解，化作一堆灰烬。
赤璃退后一步，呼吸紊乱：“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在找谁？”
玄寂盯着那堆灰烬，眼神阴沉如夜：“有人已经开始了献祭仪式……目标就在赤焰一族的血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