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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行刚从周庭远这儿知道她昨晚回了宁城,这会儿又看到她和云牧琛牵着手站在这里。
他觉得,上午的三袋药水没有从静脉打到他的身体,而是直接灌入了口中。
苦涩入口,冰凉透心。
他招手让周禾坐下:“我没事,明后天就能出院。”
云牧琛拉她到单人沙发上坐下,自己站立在侧,端身正仪。
他转向周庭远,诚恳道:“周叔,等外公康复出院,我就到周家正式提亲,定下和周禾的婚期,还希望您能同意这桩婚事,周禾和周家有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
周禾猛地看向他,云牧琛对上她的视线,渐渐握紧她的肩头。
周庭远看着他俩,一时沉默。
那天云牧琛去碧瑶花园,已经跟他谈过提亲的事情。
当时,他多少有点认为年轻人在意气用事。
这几个月,他也听说了云牧琛为周禾做的事,看明白了他的真心实意,再妄加阻拦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总不能因为惶恐不安错失了她的眼前。
周庭远刚要说话,孟凡行锁着眉开口。
他的声线沙哑暗沉:“我不同意。”
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看向他,眼神各异。
周禾是最不安的那个。
“云牧琛,你既然知道小禾的情况,就不能急着这一时让她站在风口浪尖,你的光环太大,她24岁的坎就在眼前,不确定的因素越多,对她只会有害无利。”
云牧琛眸色幽邃,质问他:“一个无形未知的坎,遇敌亮剑,逢水筑堤,你怕什么?”
孟凡行正面迎上他眼中的深藏:“我怕她有任何闪失!没有她,你还可以有很多女人,我就只有这一个妹妹!”
“我此生只会有周禾这一个女人。”云牧琛不卑不亢,直接接了他的话。
气氛刹那间跌至冰点。
所有人的心思都了明,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
沉默了许久。
周庭远扶了扶镜架,依旧客气:“云先生,我儿子是在心疼妹妹,说话直了些,还望你见谅。”
“不过,他的顾虑也合情合理,我周庭远也只有这一个女儿,狠心把她扔在山上九年,也是怕,怕她有任何不测,任何闪失,幸亏严道长悉心教导,护住了她,也把她培养得很好。
“我之前之所以不考虑你的提亲,是因为你对她的感情只有爱情,而我是她的父亲,方方面面我都要考虑清楚,自然不会在某一方面做到极致,甚至很多方面,都会让她恨我,觉得我无情。”
周禾心口堵住,她眼里的父亲忽然间沧桑,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