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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高举的双臂放下。
如同从一场极致的情绪风暴中挣脱出来，他周身燃烧的邪能火焰也渐渐收敛，重新凝聚成眼眶中跳动的两团幽绿光芒。
那光芒依旧炽热，却少了之前的疯狂，多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沉凝。
他挺拔的身躯依旧伫立在平台中央，破损的披风无力地垂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然而，在那萧瑟的背影之下，却隐藏着一股如同火山般沉寂，却随时可能爆发的强大力量。
夜雨默默地注视着伊利丹，没有出声打扰。
他能感受到，此刻的伊利丹正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状态，如同暴风雨后的平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消化那封来自万年之前的信件，去梳理那份复杂而沉重的情感。
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也许是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伊利丹终于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如同坚冰雕琢而成，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那冰冷的线条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一丝深埋心底的脆弱。
他的目光落在夜雨身上，那幽绿的火焰如同两盏探照灯，瞬间将夜雨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你……”伊利丹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久经岁月的沧桑感，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沉重而缓慢，“究竟是谁？”
他的语气并不凌厉，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但那双燃烧着邪能火焰的眼睛，却如同两柄利剑，直刺夜雨的心底，仿佛要洞穿他灵魂深处的所有秘密。
夜雨早已预料到伊利丹会有此一问。
毕竟，他突然出现在黑暗神殿，又目睹了伊利丹如此私密的情感流露，换做任何人都会心生疑虑。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和镇定，迎着伊利丹的目光，沉声说道：“尊敬的伊利丹·怒风阁下，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伊利丹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邪能火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评估夜雨的意图。“说。”他的声音依旧简短，但语气却缓和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
夜雨向前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阁下，这里……方便说话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四周空旷的平台，以及远处黑暗神殿下方隐约传来的恶魔嘶吼声。
虽然这里是黑暗神殿的顶层，看似隐蔽，但对于谨慎的伊利丹而言，或许仍旧不够安全。
伊利丹何等聪明，夜雨话音未落，他便瞬间明白了夜雨的意思。
他那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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