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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仪很快被引了进来。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簇新的水粉色宫装，发髻上簪着时兴的珠花，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志在必得。
一进门，她先飞快地扫了一眼软榻上悠然自得的沈朝盈，见她也在，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妾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她盈盈下拜，声音刻意放得柔婉。
“起来吧。何事？”裴齐光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孙小仪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陛下，妾昨日在宫道之上，亲眼所见！贵妃娘娘与晏山青晏将军举止亲密，眉来眼去，绝非寻常君臣之礼！”
她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裴齐光，期待看到帝王的震怒。
她昨夜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证据确凿。
晏山青曾救沈朝盈于危难，两人青梅竹马的流言曾经甚嚣尘上，昨日宫道上四人相遇，沈朝盈与晏山青说话时的神情在她看来就是眉来眼去！
她迫不及待就来告状了，甚至没告诉周贵嫔，生怕功劳被分走。
裴齐光和沈朝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掠过一丝荒谬。
“哦？”裴齐光只淡淡应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喜怒。
孙小仪见裴齐光反应如此平淡，有些急了，连忙转向沈朝盈，语气带着质问：“贵妃娘娘您敢说您昨日没有在宫道上与晏将军见面吗？”
沈朝盈乐了，觉得这戏码实在有趣。
她慢悠悠地将葡萄送入口中，咽下后才懒洋洋地开口：“是啊，本宫见了，本宫还见了本宫的弟弟，孙小仪，你眼神不错，隔那么远都能看清眉来眼去？”
她语气里的戏谑毫不掩饰。
“陛下！您听见了！”孙小仪如同抓住了铁证，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胜利的激动，“贵妃娘娘亲口承认了，她与晏将军私下见面！陛下，秽乱宫闱，此乃大罪！您可不能再包庇贵妃娘娘了！定要严惩……”
“说完了吗？”裴齐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激动的话语。
孙小仪被那毫无温度的语调冻得一哆嗦，对上裴齐光那双仿佛蕴含着风暴的眼眸，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下意识地点头：“说、说完了。”
“很好。”裴齐光拿起案上朱笔，在面前奏章上随意画了个圈，语气如同在处置一件微不足道的杂物，“孙小仪，捕风捉影，诽谤贵妃，妄议宫闱，言行无状。即日起，降为采女，迁出原宫室，禁足于冷香苑偏殿思过。无旨不得出，亦不许任何人探视，何时真正认识到自身错处，何时再议解禁。”
他顿了顿，目光如寒冰般扫过瞬间面无人色的孙小仪：“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