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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昨晚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出宫，越想越高兴，结果越高兴越睡不着，来回数了五百只羊都没用。”王美人翻了个白眼，“您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裴齐光沉默了，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本以为那小醋坛子是吃醋了，心里又是有点慌又是有点隐秘的欣喜，谁知道人家是因为要出去玩高兴得睡不着？？
呸，自作多情。
王美人忍笑忍得肩膀都抖，“陛下，您这么怕她，是不是该把贵妃之位给她算了？”
“你再说一句，朕立刻把你送去西北教养。”裴齐光瞥她一眼。
王美人笑倒在榻上，摆摆手，“得嘞，我说错了，您是疼她，不是怕她。”
裴齐光揉了揉眉心，“那现在怎么办？朕还打算今日解释一下，免得她乱想。”
“就去看看她呗，她要是真乱想，你不说，她也不会问，她要是没乱想，你去了，她也高兴。”王美人啃完一块西瓜，拍拍手，“两头赢的事，陛下居然犹豫。”
“……你倒挺有主意。”裴齐光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行了，王美人可以退下了，别赖在这。”
“谢陛下不斩之恩。”王美人起身行礼，又笑眯眯补了一句，“陛下今晚若是能哄得美人笑，记得给妾赏点冰糖杏儿汤。”
“……滚。”
沈朝盈正倚在凉榻上看书，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懒得抬头，只吩咐一句，“茶快凉了，去换盏热的。”
帘子一掀，却不是喜珠熟悉的动作。
沈朝盈指尖一顿，缓缓抬眼，正对上一双居高临下，藏着些无奈又有点心虚的眼睛。
裴齐光快步进殿，打量她一眼，见她气色还好，才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试探，“怎么今日这般安静？莫不是生气了？”
沈朝盈故作茫然，眨了眨眼，“生气？我可不敢对陛下生气呀。”
她说得又乖又巧，像撒娇也像打趣，眼波一转便掠过他面庞，笑盈盈道，“莫不是……陛下心虚啦？”
他被她一句话噎住，随即失笑，“你倒伶牙俐齿。”
裴齐光手指扣着桌面，“……看你仿佛睡得不好，朕还以为……你吃醋了。”
“吃谁的醋？”她笑着扬起脸，“宋更衣？”
“住口。”他咳了一声，抬手点了点她额头，“少拿朕打趣。”
沈朝盈仰头躲过，笑得一脸明媚，“臣妾昨晚只是太兴奋，想着今日能出宫，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裴齐光怔了一下，看着她眼角的笑意，心头却突然有点酸。
原来还真是如此……
“带宋更衣来，朕是有原因的，你莫要多想。”裴齐光想了一下，还是打算解释一句，不管她是不是吃醋，哪怕一分误会也不该留下。
说罢又挽尊似的教育她，“初初也不该太贪玩，睡不好，今日瞧着都没精神。”
沈朝盈歪头看他，“陛下是在心疼我？”
他皱眉，“你当朕是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