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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上阳宫观风殿内烛火摇曳。李治身着常服,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间,朱批过的《平辽方略》墨迹未干。他握着狼毫的手微顿,目光扫过新罗求援的密信,忽然听见身旁传来环佩轻响。
武媚娘执起青瓷茶盏,浅啜一口新贡的蒙顶甘露,漫不经心道:"陛下,臣妾近日听闻,麒麟侯府车马频繁,似在筹备着什么?"话音未落,殿外夜风卷着落叶扑入,案上几封军报被吹得簌簌作响。
李治搁下笔,指节叩在百济复国密报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烛火将他眉间的忧虑染得忽明忽暗:"媚娘,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他抬眼望向那张熟悉的面容,只见武媚娘鬓边珍珠随动作轻晃,眸光流转间似藏着万千心思。
"百济余孽勾结倭国,妄图在朕进军高句丽时背后捅刀。"李治起身踱步,玄色衣袍扫过青铜冰鉴,泛起丝丝凉意,",朕已命他麒麟侯以其暗子奔赴辽东,协助刘仁轨将军布防。"
武媚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莲步轻移至舆图前,指尖划过百济所在的半岛:"为何不让国师去呢?臣妾听闻,国师观星术出神入化,当年先帝还曾让他推演国运..."她话音戛然而止,转头望向李治,"让他亲临前线,既安内又攘外。"
李治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舆图上标注的军事重镇。辽东半岛的地形复杂,倭国战船随时可能趁虚而入,百济残部蛰伏在山林间伺机而动。"袁天罡虽是国师,却从未领兵,但他的徒弟麒麟侯不一样。李治说道
武媚娘拿起案上的《奇门遁甲》残卷,书页间滑落一张泛黄的星象图:"国师擅观星象,刘仁轨将军善战,三者合一,何愁辽东不平?"她将星象图铺展在舆图上,指尖点在某处:"此处星位异动,正是兵家必争之地。"
李治凝视着星图与舆图重叠的方位,忽然笑了:"媚娘,你这眼光,不输朝中任何一位谋士但却是小道。如果让你指挥军事,怕是又是个赵括"武媚娘嘟嘟嘴说道:“陛下!”
殿外传来更鼓声,他收起舆图,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日早朝,朕便宣布增调水军的旨意。"
武媚娘福身行礼,鬓边的珍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望着李治伏案继续批阅奏章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让麒麟侯此次出征,究竟是为朝廷平乱,还是在制衡自己?而自己,又该如何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走出下一步棋?
龙朔三年秋,辽东白江口的晨雾裹着咸腥的海风湿漉漉地漫过军帐。刘仁轨手扶玄铁剑柄,望着江面倭国战船扬起的黑龙旗,青铜护腕在晨光中折射出冷芒。忽然,身后传来马蹄踏碎寒霜的脆响,传令兵滚鞍下马:"将军!麒麟侯已至南岸!"
老将军浓眉微挑。麒麟侯张起灵的名号在军中早有传闻——贞观年间的松州之战,此人一举扭转,更是国师之徒,麾下不良人遍布三教九流。"快请!"他拂开帐帘,寒风卷着几片红叶扑进大帐。
踏着满地霜花而来的青年身披玄色鹤氅,腰间令牌刻着不良人三字。四目相对时,刘仁轨发现对方眼中映着江水波光,竟比自己的琉璃护心镜还要清亮。"末将张起灵,参见刘将军。"声音如金石相击,惊飞了檐角两只寒鸦。
"久仰!"刘仁轨大笑着握住对方手腕,掌心老茧擦过麒麟侯袖中暗藏的软剑,"陛下说你受国师教导擅观星象,可瞧出倭人何时进犯?"他扬手指向江心,数百艘战船正以八卦阵型缓缓逼近,船首的鬼面图腾狰狞可怖。
张起灵凝视江面,忽觉袖口的北斗玉佩微微发烫。昨夜袁天罡密信中"辰时水逆,巽位可破"的预言犹在耳畔,此刻江雾正朝着东南方退散。"将军请看,倭船虽多,却犯了兵家大忌。"他抽出腰间唐刀,在沙地上划出弧线,"他们迷信阴阳风水,将主力囤于巽位,却不知潮汐将至..."
刘仁轨抚须大笑,震得帐前铜铃嗡嗡作响:"好!本将军正欲借火攻教这些倭人做人!"他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衬的锁子甲,"当年汉家儿郎能封狼居胥,今日定要让他们葬身鱼腹!"
待张起灵退回营帐,十余名黑衣不良人已静候多时。为首老者呈上密报,羊皮纸上赫然画着百济余孽的联络暗号。"高句丽暗桩传来消息,他们与倭人约定,待水师牵制我军时,从后方突袭粮道。"老者声音低沉,腰间的判官笔泛着幽蓝毒光。
张起灵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鸭绿江支流,忽然想起李治密诏中"除倭易,平内患难"的嘱托。"传我令,分三队潜伏。"他拔出剑削断烛芯,火星溅在"平壤"二字上,"一队盯死百济余孽,二队巡查粮道,三队..."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震天鼓声——倭国战船,已然发起总攻!
白江口的晨雾尚未散尽,唐军楼船上的战鼓已如惊雷炸响。刘仁轨立于旗舰顶层,望着江面密密麻麻的倭国战船冷笑一声,手中令旗猛地挥下——刹那间,三百艘大唐艨艟如离弦之箭破水而出,船头撞角裹着猩红兽皮,在朝阳下泛着森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