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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缝纫机嘎吱嘎吱的转动声里，时间来到了77年12月，第一次高考的日子。
芮明轩扣着纽扣走到桌前，餐桌上他的位置摆着一根油条两个蛋，还有一碗豆浆。
芮明轩笑起来，“寓意不错。”
“祝爸爸旗开得胜。”芮芙穿一身喜庆的红，棉袄上还绣着两条胖乎乎的金鱼，头发用红头绳扎成羊角辫儿，比年画娃娃娃娃还可爱。
“不辱使命。”芮明轩举起拳和女儿的小拳头碰了碰。
“哎呀，这不是资本主义作风嘛。”吴丽淑穿着一身得体的加绒旗袍出来，旗袍很合身，十分衬她温婉是气质，但吴丽淑却别扭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这时候都以那身绿色军装为美，风格较为保守，旗袍这种体现女性曲线的衣服，只有结婚时才有可能穿一穿。
这一身还是芮芙撺掇着，说旗袍寓意好，给爸爸考试讨个好彩头，吴丽淑才做的。
“妈，你手脚自然一点，你看多好看呀！”芮芙又把吴丽淑拉回衣柜贴的镜子前。
“哎呀，真是……”吴丽淑有点脸红，别别扭扭的，虽然她刚才在房间里也照镜子来着，心里也觉得挺好看。
但当着其他人的面，吴丽淑说不出口，总被莫名的羞耻和对不合时宜的恐惧裹挟着。
“是呀，很好看。”芮明轩也入了镜，站得笔直。
虽然大家都说军装是最好看的，他在外面也这么说，但平心而论，这凹凸有致的旗袍可比直筒筒的衣服裤子好看多了。
父女俩齐心协力吹彩虹屁，吴丽淑终于在彩虹屁的洗礼下放松了一些。
吴丽淑对丈夫笑了笑，伸出手来，是握手的姿势，学着女儿的口气，“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芮明轩握上妻子的手，郑重道：“谢谢。”
芮芙看着爸妈正式得仿佛两国领导人会面的握手，在心里跟系统讲小话：
「他们都不抱一下的吗？」
系统笃定道：
「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握手已经足够了，在子女面前搂搂抱抱，对他们而言太超过了。」
一家人刚吃完早饭，楼下就响起喇叭声，是小李开车来接芮明轩了。
丁慧敏作为市一中的老师，今天要在考点组织学生，没有过来，但还是安排了小李过来接芮明轩去考场。
“你要不要上厕所啊？哎呀今早不该喝豆浆的一会儿考试你要上厕所该怎么办？”芮明轩还没怎么样，吴丽淑已经开始紧张了。
考试前几天，吴丽淑就开始紧张地睡不着觉，这半个月为了不影响芮明轩休息，俩人都是分房睡的。
当然，是芮明轩自己睡芮芙的小床。
芮芙把装有考试用具和准考证的透明笔袋递给爸爸，“加油。”
芮芙主动牵住妈妈的手，吴丽淑被女儿的淡定传染，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