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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拄着那根看似普通的黄杨木手杖，身形清瘦，穿着深灰色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平和，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不起丝毫波澜。刚才那足以定鼎乾坤的力量，仿佛从未出现过。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一位路过此地的、寻常的慈祥长者。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林寒惊骇、充满质疑的眼神相遇时，那古井般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了然和一丝…悲悯？
“孩子，受苦了。”周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苍老，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褶皱的奇异力量。他缓缓迈步，踏入了逃生通道。他的脚步很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手杖顶端那个暗金色的符号，随着他的走动，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与青铜碎片散发的微弱金芒隐隐呼应。
沈青山挣扎着站直身体，抹去嘴角因为用力过度而渗出的一丝血迹。他看向周老的目光中，那深深的敬畏没有丝毫减少，但此刻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如同坚冰下的暗流。他微微低下头，声音嘶哑却带着绝对的服从：“周老…属下无能…”
“不怪你。”周老轻轻抬手，止住了沈青山的话。他的目光扫过通道内的一片狼藉，扫过那片光滑的湮灭区域，最终停留在悬浮的青铜碎片上，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穿透了无尽时光的沉重。“‘它’的躁动…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苏清如同志…牺牲了？”
“是…”沈青山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被…碎片爆发的能量…湮灭。”
周老沉默了几秒钟，那短暂的沉默里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死寂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把她最后的数据…整理好。她是为守护秘密而牺牲的战士。”周老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不再看那片湮灭之地，目光重新落回林寒身上。“扶他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沈青山立刻上前，动作依旧强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将几乎无法站立的林寒搀扶起来。
林寒的身体如同散了架，靠在沈青山身上，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周老。恐惧、疑惑、被卷入更大阴谋的愤怒…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你…你到底是谁？”林寒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和故宫地底那个东西…是什么关系？！你刚才…刚才为什么能控制它的力量？！”他几乎是吼了出来，积压的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沈青山的身体瞬间绷紧，搀扶着林寒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带着警告的意味。他看向林寒的目光如同冰锥，充满了严厉的制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