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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拍打着叶尘的脸颊,咸涩的液体灌入鼻腔。他单手搂着昏迷的蓝小棠,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青铜钥匙。钥匙表面的星纹正在缓慢旋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海水中悬浮的青铜颗粒。
"咳…"叶尘吐出一口带着星屑的血沫。丹田内的青铜幼苗剧烈震颤,根系上沾满的星蚀黑雾正与混沌灵力相互撕咬。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蓝小棠的发梢已有三分之一变成青铜色,后颈伤口处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叶尘眯起眼睛,看到北冥海域方向的青铜巨柱顶端,血虹正在凝聚成某种古老的符文。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悬浮在海面上的青铜颗粒,正随着潮汐的节奏缓缓移动,逐渐勾勒出门环的完整轮廓。
"必须…先离开这里…"叶尘咬牙催动混沌道经。但灵力刚运转到经脉,左肩天枢星痕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第四道分支纹路中残留的星蚀黑雾,竟像活物般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怀中的蓝小棠突然抽搐。少女无意识地抓住叶尘的衣领,月纹碎裂处渗出青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接触海水后立刻凝固成细小的青铜结晶。
"坚持住。"叶尘将青铜钥匙贴近她后颈伤口。钥匙柄部的贪狼星图亮起微光,与星蚀污染形成拉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钥匙尖端沾着的黑雾里,三叔的面容正痛苦地开合嘴唇,似乎在重复某个词。
"归…墟…"叶尘瞳孔骤缩。记忆长河中的封印再次松动,他看见七岁那年观星台上,三叔指着夜空中最亮的七颗星:"尘儿,那是北斗七星,但贪狼星本该在…"
轰隆!
一道闪电劈在百米外的海面上。被击中的青铜颗粒瞬间汽化,释放出的黑雾形成微型龙卷。叶尘本能地护住蓝小棠,却见那些黑雾突然转向,朝着北冥海域的青铜巨柱飞去。
"它们在汇聚…"叶尘突然明白过来。血衣楼主根本不需要亲自追捕他们——整片海域的星蚀污染都是他的眼线!他低头看向钥匙,发现柄部星图正在缓慢变化,七个光点中已有六个染上黑雾,唯独代表贪狼星的位置仍保持纯净。
蓝小棠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少女艰难地睁开眼,瞳孔边缘已经出现青铜色细纹:"叶…尘…月璃记忆…门环是…"
"别说话。"叶尘将掌心贴在她额头,混沌灵力混合着月华属性渡入。令他震惊的是,两股力量交汇处竟形成微型的纯净领域,暂时遏制了星蚀的蔓延。但代价是青铜幼苗的叶片开始枯萎,根系上的黑雾趁机反扑。
海面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波纹。叶尘猛地抬头,看到百米外有艘破旧的渔船正随波起伏。更诡异的是,船身木板缝隙中不断渗出青铜色的液体,船帆上隐约可见血虹纹路。
"陷阱…"蓝小棠虚弱地摇头。但叶尘已经调整姿势,单手划水向渔船游去——他们需要喘息的时间,更需要弄清楚三叔留言中"反客为主"的含义。
靠近渔船时,叶尘闻到浓重的鱼腥味中混杂着铁锈气息。船身看似腐朽,实则每一块木板都浸透了星蚀之力。当他抓住船舷的瞬间,左肩星痕突然灼烧般疼痛,第四道分支纹路自主延伸,在船帮上烙下贪狼星图。
吱呀——
渔船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甲板上突然浮现出由青铜颗粒组成的星图,与钥匙柄部的图案相互呼应。叶尘怀中的蓝小棠突然剧烈挣扎,月纹残余部分迸发出最后的光芒:"不要…这是血衣楼的…"
话音未落,渔船底部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整艘船开始解体,木板缝隙中伸出无数青铜锁链。叶尘暴退的同时挥出混沌灵力,却发现这些锁链并非攻击他们,而是在海面上拼凑出一座微型祭坛!
祭坛中央,三叔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影像清晰了许多,能看清他右手无名指的断口处,有细小的青铜根系在蠕动:"尘儿,记住…星蚀是钥匙也是锁…你的丹田…"
虚影突然扭曲。血衣楼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兄长,你果然在钥匙里留了后手。"随着这声音,祭坛上的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如毒蛇般袭向叶尘手中的钥匙。
千钧一发之际,蓝小棠用尽最后的力气捏碎耳坠。月璃封印的秘术形成青色屏障,但锁链接触屏障的瞬间,少女全身的青铜化程度骤然加深。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发丝间开始长出细小的青铜结晶。
"小棠!"叶尘目眦欲裂。混沌灵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左肩星痕完全亮起,竟在头顶形成微型北斗七星阵。第四道分支纹路如活物般缠住袭来的锁链,贪婪地吸收着上面的星蚀之力。
血衣楼主的声音带上几分惊诧:"你竟然能直接吸收星蚀?"锁链突然全部撤回,祭坛迅速沉入海中。但叶尘敏锐地注意到,有七根最细的锁链末端,都带着青铜指环的虚影。
海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蓝小棠不断恶化的状态证明着危机的真实——她的右手指尖已经完全青铜化,皮肤下隐约可见星纹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