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月蚀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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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顶部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爆炸激起的银黑色水雾中折射出千万道扭曲的光带。叶尘的星陨剑还插在星祭司胸口，剑身上跳动的七芒星将老者干枯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濒死的星祭司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染血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音节。

"月蚀…终将…"

话音未落，老者的身体突然像蜡像般融化，化作一滩银黑色液体渗入祭坛纹路。叶尘猛地抽剑后退，却发现那些液体正沿着剑身逆流而上。右臂晶体化崩裂处突然传来剧痛，混沌黑雾与银液接触的瞬间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叶尘！"白芷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她的声音里混着奇异的回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转身时叶尘瞳孔骤缩——白芷悬浮在祭坛上方，银黑参半的长发如活物般舞动，后背的紫黑色掌印已经扩散成羽翼状的纹路。更骇人的是她胸前浮现的月牙核心，正与水晶棺椁中少女的呼吸同步闪烁。

整个溶洞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塌陷的穹顶碎石悬浮在半空，飞溅的水珠凝固成晶莹的珠串。叶尘发现自己的混沌之力运转变得迟滞，仿佛掉进粘稠的琥珀中。唯有白芷和水晶棺椁周围的时间仍在流动，棺中少女的睫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动。

"时空禁制…"叶尘咬牙催动丹田里残存的混沌之气。右臂黑雾突然暴涨，将侵蚀剑身的银液逼退。就在他即将挣脱束缚的刹那，水晶棺盖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一只苍白的手穿透棺盖裂缝。

指尖与白芷胸前的月牙核心仅剩三寸距离时，叶尘终于冲破禁制。星陨剑脱手飞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横亘在两者之间。剑身与苍白手指相撞的瞬间，整个溶洞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退后！"叶尘闪身抱住白芷的腰肢向后飞掠。悬浮的碎石和水珠突然恢复运动，暴雨般砸落在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水晶棺椁在连环撞击中彻底碎裂，银发少女缓缓直起上半身，空洞的银瞳直视白芷。

少女的嘴唇没有动，溶洞里却回荡起空灵的声音："容器…终于成熟了…"

叶尘感到怀中的白芷突然剧烈颤抖。低头看去，她胸前的月牙核心正在不受控制地旋转，每次转动都从体内抽离出丝丝银光。更可怕的是这些银光在脱离白芷身体后，立刻被银发少女隔空吸收。

"休想！"叶尘左手结印拍向白芷后背，混沌黑雾顺着她脊柱大穴灌入，强行截断能量流失。银发少女首次露出表情——她歪着头，像观察蝼蚁般注视着叶尘的右臂："混沌…杂质…"

少女突然抬手，十二根断裂石柱上的月纹同时亮起。叶尘脚下的祭坛纹路活了过来，银黑色液体凝聚成无数尖刺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抱着白芷急速旋转，星陨剑在周身划出密不透风的剑网。被斩落的液体尖刺落地后竟化作毒蛇，吐着银信子再度扑来。

"叶尘…放我下来…"白芷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她手指轻点叶尘右臂晶体化裂缝，一缕融合了混沌黑雾的月华之力流入指尖："我们的力量…共鸣…"

叶尘会意松手。白芷踉跄落地时双手交叠胸前，月牙核心突然逆向旋转。那些被抽离的银光倒卷而回，反而从银发少女身上扯出几缕光丝。两个相似的身影之间，凭空出现无数道交织的光链。

银发少女首次露出痛苦神色。她低头看着胸口被扯出的光丝，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溶洞顶部尚未塌陷的部分应声碎裂，更多月光灌入形成光柱将她笼罩。少女的身体在强光中开始膨胀变形，背后隆起两个巨大的鼓包。

"她在强行进化！"白芷嘴角溢出一缕银血，"月神殿…把她改造成了…"

话音未落，银发少女背后的鼓包猛然撕裂，一对银黑色骨翼破体而出。翼骨上密密麻麻刻满与叶尘右臂相似的符文，每次扇动都带起小型时空乱流。她悬浮到半空俯视二人，骨翼阴影完全笼罩祭坛。

"容器…回归…"少女的声音已经变成多重混响。她骨翼上的符文开始脱落，化作银色飞刃暴雨般射下。叶尘挥剑格挡时骇然发现，这些飞刃竟能穿透混沌之力的防御！

一道飞刃划过叶尘脸颊，伤口没有流血，反而开始晶体化。他当机立断用星陨剑削去腐肉，黑雾在伤口处与银光激烈对抗。白芷的情况更糟，她试图操控月华之力构筑屏障，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对方同化。

"用那个！"白芷突然指向干涸的月华井。井底的白骨不知何时组成了完整的七芒星图案，中央位置正好是星祭司融化后留下的银黑色液体。"反向阵法…混沌为引…"

叶尘瞬间明白她的计划。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三道飞刃贯穿左肩，借着冲击力翻滚到井边。剧痛中他将星陨剑插入白骨组成的七芒星，右臂直接按进那滩银黑色液体。

"混沌倒转！"

黑雾与银液接触的瞬间，整个溶洞的地面纹路突然逆向流动。银发少女发出凄厉惨叫，正在进化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她疯狂扇动骨翼想要升空逃离，却被白芷突然暴起的银发缠住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