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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柏的胸口有些闷,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坏东西蠢得甚至可怜。
“没了,我们扯平了。”宁欢摇了摇头,语气逐渐平静,然后变得落寞。
“黎哥,你在我最穷的时候,给我好多钱。还为我租房子、买吃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昨夜的事,我不怨你了,咱们俩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我挺不要脸的,现在还敢跟你说一拍两散,可是我也没办法。
你就当你自己倒霉,遇见我这么个讨债鬼。给我个字据吧,我拿了就滚。”
房间突然安静,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宁欢垂着脑袋,等待男人的回应。
黎川柏沉默了一瞬,将电话打给宋昀。对方很快拿来纸笔和印章。
男人接过白纸,在右下角签了“黎川柏”三个字。他的字迹苍劲有力,端正大气,和他的外表没什么区别。
他又按下手印,方才将纸递给宁欢。
宁欢可没空欣赏黎川柏的字。他接过纸一看,顿时发起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耍我?”
“自己写。”黎川柏没恼,将钢笔递给宁欢,“随便写。”
“随便”两个字,男人咬得极重。
一旁的宋昀听得心惊,蹙眉望向那张签了名字的白纸。
它足够让宁欢改变一生,甚至连未来的子子孙孙都不用再为了生计而奔波。
小少爷受宠,名不虚传。
宁欢自然不懂这张纸背后的含义,他只觉得黎川柏在敷衍自己。他恼怒地看了男人一眼,拿起笔在上面写道“不用我还钱。”
写完了,他又拿起来左瞧瞧右瞧瞧,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划掉那个“我”字,重新在底下补了个“宁欢”。
他把笔还给黎川柏,看着这张“字据”,又得意起来,“怎么样?以后威胁不了小爷了吧?你个废物!”
“嗯嗯嗯,你厉害。”黎川柏压下笑意,挥了挥手,示意宋昀退下,又道,“收好吧,别丢了。”
此话一出,只见男孩迅速将纸叠了叠,塞进自己睡衣兜里,一脸警惕地望向面前的男人,“你不要耍心眼!我现在就走。”
黎川柏抬眸,眼底闪过异样的情绪,“想去哪儿?”
宁欢只说了句不用你管,便咬牙起身,扶住床单往下蹭。他挣扎的样子真如曾经骨折那日,黎川柏在医院幻想的断翅小鸟。
脆弱但又坚韧。
黎川柏面上含了不易察觉的无奈与怜惜,伸手搂过乱动的坏东西。
宁欢感受着这个曾给自己带来无数次安心的怀抱,心头泛酸。
可是在荆棘丛找玫瑰是没意义的事儿。他不能贪恋这份时有时无的宠爱,然后再一次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