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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的手指摩挲着纸条边缘，边角已经起毛。那句话——“意识同步率达到多少时，我才算是‘真正的我’？”——像钉在他掌心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他走出来的时候，脚步比来时沉了三分，像是鞋底压进了什么看不见的沙砾。但眼神不一样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死死咬住某个念头的劲头，让他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
卧底任务从这一刻真正开始。
车是辆旧款本田，灰不溜秋的，停在警局后巷不起眼的位置。司机话不多，副驾坐着两个“生意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瘦子，还有一个络腮胡大汉。他们一路上聊些似是而非的行话，像是试探又像闲扯。
“Σ-Ω会的事，你知道多少？”络腮胡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闷雷碾过地皮。
林羽顿了顿才答：“听说他们在研究意识边界，尤其是人格复制和记忆迁移。”
金丝眼镜挑眉：“你不怕？”
“怕。”林羽说得轻，“但我更怕真相被埋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至少表面看来，他没露馅。
抵达A省B市已是傍晚。旅馆破旧得刚好合适，像是这座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那天夜里，他收到一封加密邮件，附带一段视频链接。点开后，画面里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脸始终藏在阴影里，只听他说：
“欢迎来到Σ-Ω会的心理筛选测试。如果你能完成它，并达到标准……我们将邀请你进入下一阶段。”
次日上午，林羽按指示前往废弃剧院。门口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皱巴巴的夹克。每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却又隐隐相似——像是饿了很久的人，盯着桌上最后一块面包。
测试安排在后台一间昏暗的房间。桌上有显示器、一支笔、一张白纸。
屏幕上跳出的问题让人脊背发凉：
**1. 当一个人的记忆被完全复制并植入他人脑中，那么谁才是原来的他？**
**2. 如果你的身体每七年就会完全更新一次细胞，那你是否认为自己还是过去的你？**
**3. 你愿意放弃一部分自我，换取更高的智慧吗？**
林羽深吸一口气，在纸上写下：
**1. 记忆只是容器，意识才是核心。如果意识不变，那就是同一个人。**
**2. 我不是由细胞构成的，是由经历与选择定义的。**
**3. 智慧不该以牺牲自我为代价，否则那不是进化，而是妥协。**
交卷后，他被带到另一间休息室。几分钟后，一位穿灰色套装的女人走进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微微点头。
“你有资格继续。”
她递来一枚金属徽章，上面刻着ΔΣΩ的符号。
林羽接过时，指尖一阵刺骨的冷。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几天后，他被介绍给组织外围成员。小型聚会，酒杯碰撞声里藏着试探和算计。他慢慢混进圈子，建立信任。表面上，他像是真的动了加入的心思。
但某天晚上，非正式聚会中，一位年长成员忽然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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