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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息怒!”老尚书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玉石阶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此…此乃前朝旧玺重铸…熔炼拓跋逆贼金刀时…火候…火候稍欠…”
死寂。
方才震耳欲聋的“万岁”声浪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咽喉。无数道目光凝固在那道细微却刺目的裂痕上,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高台下,秦山的手已下意识按上刀柄,尉迟雄浓眉倒竖,影子无声无息地向前挪了半步,将自己隐入张辰的阴影里。连诸葛明平静无波的眼底也掠过一丝极淡的惊澜。
张辰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没有看跪地筛糠的赵秉忠,目光落在那道裂痕上,指尖缓缓落下,指腹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轻轻抚过那道冰冷的瑕疵。触感粗粝。他微微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只够身旁凤冠霞帔的苏映雪听见:
“映雪,你看这裂痕…”他指尖在那道蜿蜒的缝隙上轻轻一点,“像不像当年雁门关,被北狄投石车砸塌的那段城墙?”
苏映雪的心猛地一沉。雁门关…那是张家荣耀的起点,也是血泪的深渊!她藏在宽大凤袍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那场崩塌的城墙下,埋葬了无数张氏亲兵,也埋葬了张辰无忧的少年时光。这道玉玺上的裂痕,此刻在她眼中陡然化作不祥的谶语——新生的帝国,难道也要在根基处便带着一道无法弥合的旧伤?她抬眼,撞入张辰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一丝她读不懂的、幽深的疲惫。
“陛下…”她朱唇微启,想说什么。
就在此刻——
“让开!八百里加急!挡路者死——!”
凄厉得变了调的嘶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破了祭天广场上凝固的死寂!
朱雀大街尽头,象征着新朝气象的十里红毯被践踏得一片狼藉!一匹通体浴血的战马如同从地狱里冲出,马口吐着猩红的血沫,马背上伏着一个血人,那身代表驿卒的号衣早已被血污和尘土染得看不出颜色。他手中高举着一支只剩半截、染满黑红血迹的令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
“报——!!东…东海急报!!”
血马前蹄一软,轰然跪倒在祭天台下,巨大的惯性将那血人狠狠甩飞出去,像一袋沉重的破麻袋,“砰”地砸在冰冷的石阶下,翻滚着留下刺目的血痕。他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头,一只眼睛被凝固的污血糊住,另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瞪向高台之上的张辰,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