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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这月来破的几桩案子，线索总在关键处断掉，像被人用刀齐崭崭切了——九局，九局，九局，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滚了三滚，烫得他必须做点什么。
"咔。"
金属与绢帛咬合的轻响惊得柳姑娘后退半步。
方仁杰盯着手中的物件，只见原本残缺的地图突然泛起金光，那些朱砂线条像活过来的红蛇，顺着铜钲的纹路游走，最终在绢帛中央凝结成七个大字："天机山武库秘径图"。
"这...这是？"柳姑娘凑过来，发间银簪几乎要戳到他肩头，"我听老辈说过，北境有座天机山，山腹藏着上古遗迹，可那地方...传闻有机关吃人的。"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气音："去年有批江湖客去探，只回来个断了腿的，说山路上全是淬毒的弩箭，连鸟都飞不过去。"
方仁杰没接话，他的指尖正沿着地图上的秘径缓缓移动。
山脚下的小庙，半山腰的枯松，三叠瀑布后的暗洞——这些标记像种子似的扎进他脑子里。
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被撕成碎片的山水图，想起奶娘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玉牌，此刻掌心的地图烫得厉害，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心中暗自思索，这天机山武库或许藏着神判门的重要秘密，也可能是解开神判门灭门真相的关键。
"我必须去。"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我阿爹的书房里，当年也有幅这样的地图。
奶娘说，神判门的武典和灭门真相，都锁在武库里。"他在心中权衡了许久，从发现地图与铜钲的契合，到回忆起过往的种种线索，他终于下定决心前往天机山。
柳姑娘的手突然覆上来，凉得像块玉。
她仰头看他，眼尾泛红："我跟你去。"
方仁杰摇头："书院这边还没清净。
昨夜六扇门的人来得太巧，张捕头的刀鞘上沾着南巷胭脂铺的香粉——他根本不是来查案的。"他顿了顿，把地图小心折好塞进铜钲夹层，"你留着盯着，陈老师那边...需要有人看着。"
第二日清晨，方仁杰背着个青布包裹站在陈老师房门前。
他在心中默默思考着前往天机山的计划，同时也担心着书院这边的情况。
晨雾未散，老夫子正蹲在廊下拾掇被劈碎的匾额，青衫膝盖处沾着泥，看见他时直起腰，额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又要出去？"
"巡查书院残余隐患。"方仁杰笑着递上碗茶，是他今早从伙房顺的，"您知道的，那些失踪学生的家长还在闹，我得把后山的陷阱都填了，省得再出事。"
陈老师接茶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铜钲上。
昨夜那枚淡金色的判官印，此刻正透过衣领露出一角，像朵将开未开的莲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