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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长安城洗去了血色,却洗不掉谢承渊眼底的红。
他在城外那片荒坡上修了座墓,没有立碑,只堆了个小小的土包。
从战场回来的第十天,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跪在坟前,怀里抱着的不是兵书战策,而是那件浸透了江水和血污的青衫。
雨下了三天三夜,像是要把整个长安都泡在水里。
谢承渊就这么跪在雨里,任凭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脸上,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滑进衣领。
他怀里的青衫被雨水泡得更加沉重,却被他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全世界。
“将军,”林副将撑着伞站在他身后,声音里满是担忧,“您已经跪了三天了,江公子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您这样作践自己。”
谢承渊没回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若泉下有知,”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定在笑我傻。”
笑他愚蠢,笑他后知后觉,笑他直到失去才明白那青衫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滚烫的心。
他想起江逾朝最后看他的眼神,那眼神里的疲惫和失望,像一把刀,至今还插在他心口,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
“是我把他推开的,”谢承渊喃喃自语,像是在对林副将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是我亲手把他推到了敌军的箭下……”
林副将叹了口气,蹲下身,想把伞往他那边挪挪,却被他推开了。
“别管我,”谢承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让我在这陪他一会儿……”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烧剩的软甲残片,那是他从火盆里抢出来的,上面还留着金丝绣的纹路。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残片,仿佛在抚摸江逾朝的脸颊。
“朝朝,”他低声唤着那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呕出来的血,“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雨还在下,谢承渊慢慢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佩剑。
剑身在雨中闪着寒光,他走到坟前,用剑尖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刻下碑文。
“爱妻江逾朝之墓”。
当剑尖刻到“妻”字时,谢承渊的手猛地一颤,剑尖划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滴落在石头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用力刻着,直到“妻”字成型,剑尖“咔嚓”一声,断在了碑前。
“朝朝,”谢承渊扔掉断剑,用流血的手指抚过碑上的字,“我知道你怨我,恨我……”
他的眼泪终于决堤,混着雨水滑落,“可我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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