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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帝国的继承密码
金帐阴影:钦察草原的血色争端
斡难河源的金顶大帐外,烈马踏碎的冰碴混着暗红血迹,在晨光中凝成紫黑色的斑块。术赤的使者跪在毡帐前,额头顶着染霜的羊皮卷,声音里带着西伯利亚寒流般的颤抖:"钦察部酋长忽滩杀了我们的牧马人,还把草场界碑扔进了伏尔加河。"
察合台的马鞭"啪"地抽在毡帐立柱上,震得黄金流苏簌簌作响:"分明是你纵容部下越界!去年秋天,你的人已经在里海北岸抢了我们三处牧场!"这位次子的暴烈脾气像极了年轻时的铁木真,此刻他腰间的琥珀刀柄正随着呼吸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弯刀。
铁木真盯着毡帐外飘扬的九尾白旄纛,任由争执声在穹顶下回荡。他的目光落在帐角的羊皮地图上,那条用朱砂标出的伏尔加河宛如一道血色裂痕,将钦察草原与河中地区分割开来。七年前西征花剌子模时,他亲手将这两片土地分给长子与次子,原以为广阔的草原足以容纳兄弟情谊,却忘了权力的种子在肥沃的牧地上总会长成带刺的荆棘。
"父汗!"术赤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这位西征归来的统帅掀开帐帘,皮毛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您曾说过,蒙古人的牧场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如今弟弟连一颗流星划过的轨迹都不愿留给我?"
察合台猛然转身,靴跟碾碎了一块烤羊骨:"流星?分明是饿狼觊觎羊群!你麾下的速不台部上个月已经在咸海以东设了十二座营盘——那是察合台汗国的草场!"
帐内温度骤降,怯薛军统领速客图悄悄按住刀柄。自去年木华黎病逝后,汗庭的气氛就像初春的冰河,表面平静下暗潮涌动。铁木真忽然咳嗽起来,手指叩击着黄金酒碗,碗中马来泛起细密的涟漪。窝阔台立刻膝行向前,用银勺舀起汤药,碗沿触到父亲唇边时,他袖口的松石坠子轻轻擦过老人手背——那是昨晚拖雷悄悄塞给他的护身符。
"术赤,"铁木真忽然开口,声音像被风沙磨过的牛角号,"你还记得第一次射杀野兔时的情形吗?"长子愣了愣,记忆突然漫过泛黄的草甸:九岁的自己握着骨箭,浑身发抖地瞄准那团灰毛球,父亲的手覆在他颤抖的手腕上,弓弦响起时野兔猛地窜进灌木丛,却被埋伏在另一侧的察合台一箭穿心。
"猎物不会等着猎人分好地界才跑。"铁木真盯着帐外吃草的战马,"钦察的野马群每年秋天都会向南迁徙,就像天上的大雁。你们兄弟若为了抢水草先打起来,只会让金帐汗的旗号变成狼群的路标。"
察合台突然单膝跪地,弯刀重重磕在羊毛地毯上:"父汗若信不过我,就把河中封地收回去!我只带怯薛军去征服波斯,省得看某些人脸色!"术赤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按上了腰间的"苏鲁锭"短剑——那是西征花剌子模时父亲亲赐的战利品。
"够了!"铁木真拍案而起,碗中马奶飞溅在地图上,洇开一片暗红,像极了额尔齐斯河战役的鲜血。他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羽箭,"啪"地折成两段:"当年札木合就是这样折断安达的情谊,结果呢?他的头骨现在还在和林城南的望乡台上!"
帐内死寂。拖雷悄悄扯了扯窝阔台的袖子,后者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两位兄长征战多年,想必都还记得额尔古纳河的誓言。如今西域未平,大金未灭,若因草场之争伤了和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中诸位宗王,"父汗的马鞭能驯服烈马,却不愿鞭打自己的孩子。"
术赤忽然笑了,那笑声带着北冰洋的凛冽:"三弟说得对。只是这草场划分......"他伸手抽出腰间短刀,在地图上的伏尔加河中游划了个半圆,"就以这条'蓝色河流'为界如何?河西归我牧马,河东归二弟放羊,中间的盐碱地让给那些突厥小部落做缓冲。"
察合台盯着刀刃下的羊皮地图,指节捏得发白。他知道这是兄长的妥协——伏尔加河下游的草场虽肥美,却紧邻罗斯公国的森林,意味着术赤部必须常年面对斯拉夫骑士的威胁。而自己据守的河中地区,既有撒马尔罕的粮仓,又控扼着丝绸之路的咽喉。
"成交。"察合台猛地扯下腰间的琥珀刀坠,拍在术赤掌心,"但你要答应,每年冬至送我三百匹钦察战马。"术赤挑眉接过,指腹摩挲着琥珀上的狼首纹路:"成交。但你的商队经过里海时,得给我的工匠留三成铁矿。"
幼子监国:传统与集权的血腥平衡
暮色浸透帐帘时,铁木真独召拖雷入帐。 youngest son(幼子)的皮靴上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这位被称为"也可那颜"(大官人)的四皇子,刚在怯薛军演武中连胜七名宿将。汗王指了指案头的《蒙古秘史》手稿,火盆映得羊皮纸泛起暗红:"你母亲临终前说,幼子是家族的守灶人。如今灶火要变成草原上的大火,你可愿意做那掌火的人?"